青云门，通天峰玉清殿。

大殿前方，大鼎中的香烛燃烧着，飘起一缕缕青烟。

陈立等人已经于三天前回到了青云门，而关于张小凡的问题，正是在今天于玉清殿中商议。

大殿正上方，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正坐在主位，而他前方的案台上，正摆放着一根黑漆漆的烧火棍，正是那张小凡的噬魂棒。

张小凡此时就正站在大殿中央，正低着头，默默的等待着。

而在大殿右边，则坐着青云各脉的首座，而各脉的长老、弟子则或坐或站，都在他们身后。

陈立等人也在场，陆雪琪站在陈立身旁，林惊羽则和齐昊等人站在苍松身后，皆望着殿中心的张小凡。

在大殿左侧则站着一些没有见过的人，其中有慈眉善目的和尚，面色阴沉的老人，而法相等人就站在那和尚身后，亦是看着张小凡。

此时田不易开口道：“老七，掌门真人和各位前辈有话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张小凡闻言看了田不易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半响才低声道了一声：“是，师傅。”

宋大仁和田灵儿等人都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张小凡，想说什么，但见到田不易有些严肃的眼神，还是没有说出口。

倒是陈立和张小凡对视一眼，给了张小凡一个放心的眼神，就望向的道玄真人，等待着道玄发话。

道玄真人望向张小凡，见他孤零零的站在下面，神情有些紧张和畏惧，甚至双手都紧紧握拳。

而以道玄的修为，已然看出张小凡如今修为已经达到玉清八层，内心深处亦有些感叹：这真是当年那个资质愚钝的草庙村孤儿吗？

“张小凡。”道玄缓缓的叫了一声。

张小凡闻言身体轻颤了一下，慢慢跪在地上道：“掌门，弟子在。”

道玄真人道：“旁边这些都是我正道高人前辈，今次都是为你而来。”

说着道玄指着左边那些人道：“这位就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坐在他旁边的是普空神僧。”

这是坐在前方的两位天音寺和尚，一位慈眉善目，一位身形高大魁梧。

道玄最后又指着那阴沉老人道：“而这位是来自焚香谷的上官长老，此次都是为你而来！”

普泓神僧位于天音寺四大神僧之首，在正道中与青云门掌教道玄真人，以及焚香谷的谷主云易岚并称为三大高人。

此时连普泓神僧被迫出关，而且都亲自场，更带上了普空神僧和法相等人，可见对此事的重视。

普泓等人的到场，可是震惊了不少人，毕竟连焚香谷也只是来了一个上官策，天音寺却来了两大神僧。

大殿之上，道玄声音缓缓停了下来，看着张小凡，一阵沉默。

张小凡见状，只得缓缓的低下头，默默无语。

在道玄真人前方案台上的噬魂棒，仿佛感觉到什么，正静静地散发着微光。

良久，道玄真人开口道：“张小凡，现在我问你几件事，希望你能老实回答。”

张小凡低声道：“是，掌门。”

“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出，你同那夔牛交手之时曾经用出了天音寺道法-大梵般若，可有此事。”道玄真人缓缓的道。

张小凡闻言，久久没有说话，顿时，整个玉清殿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默的等着张小凡接话。

半响，张小凡的声音慢慢传来：“是。”

“什么，竟然真的是？”

大殿中众人闻言，皆是一片哗然，虽然早就料想到了，但是见张小凡承认，众人还是有些震惊。

整个天音寺阵营中，大多数僧人也是震惊，只有那普泓、普空，和那站在后面的法相，神色依旧，只是默然无语。

青云门这里，田不易脸色难看，宋大仁等人更是脸色苍白，担心的望着张小凡，只有那苍松神色平静，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看戏模样。

道玄真人皱了皱眉头，见那天音寺僧人神情激动，而普泓和普空都是闭着眼睛，摆明了不会开口，不由地冷哼了一声。

转头继续望着张小凡，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毕竟是一派掌门，众人见状终于安静了下来。

道玄真人见张小凡还是没有开口，又拿起案台上的噬魂棒道：“此外，那鬼王还说，你这黑棒顶上之物，是那魔门的邪物嗜血珠，可也是真的？”

张小凡闻言头更低了，沉默片刻还是道：“是。”

这一次，场上没有再次喧哗，意外的有些平静，只是看向张小凡的眼神有些奇异，毕竟嗜血珠这个充满邪恶的字眼，竟然会出现在青云门弟子手中。

道玄真人神情已经渐渐阴沉下来了，道：“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张小凡闻言身体颤抖，有些呐呐的道：“我、我......”

只是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道玄真人又问道：“你这嗜血珠是怎么来的，还有那天音寺功法，毕竟你一直都生活在青云门山脚下，怎么可能接触到这嗜血珠和天音寺功法？”

这话一出，大殿中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是啊，这张小凡从小就在青云门山下草庙村长大，怎么可能接触到这些，不由地都皱起了眉头。

只是张小凡此时已经目光呆滞，神情低落，沉默不语。

陈立看到这里，终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张小凡身边，向着周围各位前辈行了一礼，最后看着道玄真人道：“掌门师伯，或许我知道！”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那陆雪琪和朝阳峰众人皆是担心的望着陈立，张小凡亦是豁然抬头看向陈立。

道玄真人见陈立站出来，有些疑惑的道：“陈立师侄，你怎么知道？”

陈立点点头，道：“掌门可还记得，当初张小凡和林惊羽两位师弟是如何加入青云门的？”

道玄真人闻言想了想，道：“当年两人的父母皆被魔门中人杀害，成为了孤儿，但是草庙村毕竟是位于青云门山脚下，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才被招入了青云门。”

陈立道：“当时他们父母被杀之时，弟子就在草庙村，还和那魔门中人交过手，后来两人也是我和宋大仁师兄带上山的，掌门应该还记得吧。”

道玄真人闻言点点头，陈立继续道：“我当初便说过，我是听见村外有人交手，才去查探，正好见到有魔门中人欲对那草庙村村民出手，才出手救下村民。”

说道这里，陈立顿了顿，继续道：“而我在和魔门交手之时，发现那魔门中人已经身受重伤，显然那人之前还同别人在村外交过手，伤势显然就是那时受的。”

道玄真人闻言，道：“恩，当时师侄确实是这样说过！”

陈立却又继续问道：“那掌教可还记得，在草庙村之事发生之前，是否有天音寺高僧来过青云门？”

道玄真人闻言沉吟了一下，忽然身形一怔，豁然转身看向那天音寺方向，道：“普泓神僧，不知贵寺普智大师可还好？”

普泓神僧闻言终于睁开眼睛，道了声佛号，道：“不瞒道玄掌教，我那普智师弟已于几年前过世了。”

张小凡听闻普智名字，神情一震，听闻普智已经过世后，更是有些哀伤。

陈立望向张小凡，见他露出的神色，道：“小凡，你身上的大梵般若就是普智大师所传吧，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嗜血珠也是普智大师给你的吧！”

陈立此话一出，道玄等人均是惊异不已，天音寺普泓等人也是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张小凡闻言闭上了双眼，良久才睁开，有些解脱的道：“是的。”

这件事已经压在张小凡心里好久了，如今终于开口说了出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松了口气。

不提张小凡承认之后众人的反应，听见张小凡的话后，陈立却神色郑重起来。

陈立神色严肃，先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礼，转头对着天音寺普泓问道：“想必几位大师早就知道此事了吧，而且法相大师也知道，难怪之前大师总是对着张师弟有种莫名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