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宫人奉上新酒。
“这般也好,喝了这杯合卺酒,所有的仪式都完毕,你我就是夫妻了。”李叡眉宇温柔,脉脉含情。
他们共同饮下手中和着万千情深的玉液。
“你们都下去吧。”李叡把众人散走。
又只剩下他和简安月二人。
李叡站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忘了让蔡公公替我换衣了。”他假装惊讶地拍了一下头,“怎么办呀?皇后。”
简安月听言,红着脸起身来,开始给他解衣。
她已经看出来了,他分明是故意的。
计谋成功的皇帝笑弯了眼,看着身前的可人给他宽衣解带。
纵使之前他们已经相拥而眠过,简安月仍是有些紧张,指尖抖了几次才解开他的腰带。
外袍刚落,李叡一把环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去床榻压在身下。
肌肤隔着绸缎相贴,温热交织传递。
简安月被他的重量压住,感受着点点异样爬上身躯,双颊带着微醺的醉色。
卧房里还有几盏小灯做亮,朦胧的昏黄暖光漫过来,映在他们脸庞,将对方的轮廓照成柔线。
“还有灯……”简安月小声说道。
李叡的视线没有移开,仍是盯着她。
他坏笑起来:“灯亮着才看得清楚。”
不过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人已经离开了她,下床去吹灯。
简安月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从神山回来之后,我的眼睛就已经恢复了。”
李叡提起兴趣:“这么说,你在黑暗里能看见了?”
“嗯。”
简安月正答完一个嗯字,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听见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看见李叡一件一件褪下了衣服。
他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把全部都脱掉。
李叡上塌,慢慢移到简安月身边。
她不觉吞了下口水。
黑暗中,他的呼吸声清晰可辨,勾起某人心潮起伏。
“你不是要我亲自教你吗?”李叡痞气十足问道。
傍晚面红耳赤的回忆浮起,简安月的心脏咚咚跳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李叡凑近她身边低语:“我们是夫妻,就该行夫妻之礼。怎么会是非礼呢?”
他声线低沉宛如魅鬼。
是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简安月看向他的脸。
这是她的夫君,她的男人。
垂幔中火热升温,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的心随身一起变得滚烫。
“你教教我吧。”她柔声说道,隐瞒了见过王嬷嬷的事情。
“你要称呼我什么?”
简安月咬咬唇,细语出声喊了他一声。
“什么?”李叡凑过来挨在她身边,与她肩头相贴。
“陛下,李郎,佑基,你教教我好不好?”简安月偏过身转入他胸前,抱住了他。
感受到怀中温软,李叡的头脑也泛起迷糊。无需赘言,他们的唇已经贴合在一起。暖意四散,二人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慢慢向后倒去。
当简安月的头挨到枕头之后,李叡忽然停了下来。
房中还有微弱的月光,他抱着她,借着碎光静静地凝视她。
简安月还没从刚刚的激烈火热中平复下来,她不解地看着李叡。
他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面露纠结。
“怎么了?”她问道。
李叡酝酿了一会儿,这件事他肯定要告诉简安月的,只是在大婚当日说明,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启齿,而且对于他的男儿尊严来说,更是一个极其耻辱的挑战。
“我……”他吐出一个字。
简安月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定格在一个想法上面。
李叡不会不行吧?
简安月忽然有些遗憾没有同意在昨晚派试婚丫头来了。
不过她不后悔。
这是她的人,她可不想旁人尝他一口滋味,而且是在她之前。
她捧起他的脸,安慰着他:“不要紧的,太医们肯定有办法的。”
“我……”李叡听了简安月的话,明显地脸黑了。
“真的没关系的,我虽然也爱你的人,但是更爱你的心。而且你要相信太医们的医术,他们都是最好的。”
李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简安月好像误会什么了,而且她的误会不无道理,但是也不能说是对的。
“我只是喝了酒才这样。”嗫嚅半天,李叡终于说出话来。
简安月的脑子白了一瞬。
她本来只是猜测,没想到他居然承认了。
不过,只有喝酒了这样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还没有旁人知道。我之前也用不上,所以一直没跟人说过。”
“那你自己是怎么知道的?”简安月不懂了,如果李叡之前没跟人试过,他怎么了解自己的情况的?
李叡顿了顿:“这个,我自己肯定是能知道的。我原来只觉得少喝点也没事,于是在晚宴上喝了一杯,但是刚刚才发现一点都不能沾。”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种事情。
“怪不得你刚刚要换果汁。”简安月恍然大悟。
李叡五味杂陈,各色表情混在一起。
简安月微微一笑,再次捧住了他的脸:“今日一更就起了,然后又忙了一天,我都快困死了。我们早点休息吧,接下来还有两天的仪式,得养足精神才好。”
李叡听此,心里的澎湃荡起。除了气馁烦躁,他还多了些歉疚与感动。
他把头埋进她的肩胛。
“我明天打死不喝酒了!”
简安月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奈地笑起来。
先前那些羞涩期待与不安很快就被倦意代替。
忙碌一天,她和他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了,反正他们来日方长,夫妻之礼还是等哪天有空再说吧。
不一会儿,他们都去跟周公约会去了。
于是,大婚之日这晚,两个人还没做更进一步的事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简安月看着陌生的床幔和被裘,感觉还带着梦里的迷幻。
当她转身看见身边人的笑颜时,心里的虚无感才得到填补。
李叡比她醒得早,支着手侧卧在旁,已经盯着她端详了许久。
“早,我的皇后。”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磁性,柔光打在他脸上,绻懒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