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已经这么解释了,但老师那头却还是不停地劝她,生怕她误入歧途似的。林惊羲再一次尝到了好心肠的苦头。
她最后只好在老师面前丢下了一句,看似望断红尘的话来:“老师,您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
只见老师整个人宛若石化一般地站在那,她问:“老师,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老师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回吧回吧。”
“谢谢老师。”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林惊羲一副不像说谎的样子,老师愣是愁眉不展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不明白小小年纪的,正是荷尔蒙旺盛的时候,怎么会对男人没有兴趣呢?
突然,他一个激灵,开始追在了她的身后:“惊羲,你等等老师,老师还有别的话和你说!”
他猛然惊醒——
“不对,她对男人没兴趣,那不是更大的问题了吗?”
而当天参加竞赛的孩子刚结束比赛,三三两两地结伴出来,其中有个高个子在少年们中却很是出挑,显得“不合群”。
他手里拿着几道数学题的式子,旁边跟着一个蘑菇头的男孩,男孩有些抱歉地说:“岁学长,不好意思啊,还劳烦你亲自过来一趟。”
岁景煦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放下手里的草稿:“没事。”
这斯文败类的气质,别说是方圆百里偷窥的女学生觉得远远都被击中了心,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小安,都觉得学长这气场,他要是个女的他都要爱上了!
小安是他恩师的孙子,之前他帮忙辅导过两次数学,这次恰逢他参加竞赛,而他这天又有空,就过来看小安的比赛了。
“题目我已经解出来了,在下一张草稿上。”他把原题草稿叠上去,看了小安一眼,“你自己先做几次,做完了之后再对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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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竖起了大拇指:“我在那上面那么久都没做出来,学长你是神吗?”
偏偏他还不是只会死读书的学霸,人家篮球打得好,游戏玩几把也能上手。小安不禁感慨,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大啊。
“没什么,做多了找到技巧和方式你也可以。”
他把草稿递给小安,正准备道别,小安就冲旁边经过的几个男孩热情地挥了挥手:“年糕,你们刚刚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们。”
被唤作“年糕”的男孩垂头丧气,胳膊却被撞了一下,旁边那男生替他开口了:“还不是他女神突然被苏威那小子害的不能来参赛了,他难受着呢。”
年糕咬牙切齿:“回去学校,看我不狠狠锤爆苏威的狗头。”
他盼着的女神是见不着了,他倒是和网恋对象甜滋滋的。
“瞧,这情书还送不出去呢。”
岁景煦低头一瞥,只看到了个“羲”字。
很少见有女孩子数学这么好的,他突然有些好奇,问了年糕一句:“她数学水平和小安比的话,谁会比较好?”
拿小安来做比较对象,年糕再怎么想不偏袒女神都难,可当他想夸林惊羲的时候,又被撞了下胳膊。
他哎呦一声,狠狠地白了旁边的男生一眼:“干什么呢你!”
那男孩丝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还不是怕你胡说,我要说实话啊!”
男孩看着岁景煦,丝毫没有给林惊羲留点好印象:“从我们年糕这里听说,那姑娘的语文和历史是出奇的好,数学就不怎么样了。听说这次来参加竞赛,还是她老师推荐她来锻炼锻炼,没想着拿名次呢。”
这里卧虎藏龙,什么样的数学学霸没有,要他看啊,他女神也就是长得漂亮吸引了年糕。
于是,男生又吵吵闹闹地开始嘴碎起来了:“我看啊,漂亮‘花瓶’而已,瞧你还这么喜欢。”
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喜欢喜欢自己的人,可比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好多了。
毕竟年糕自己也知道,他女神是对早恋没有半点兴趣的,人送外号“灭绝师太”的人。
可年糕见不得自己的女神被人这么说,他开始打抱不平:“人家优点多着呢,喜欢她的人也多着呢。”
但说着说着,少年便开始自卑:“要是她能够看我一眼,该有多好。”
他今天就连和她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少年人的心意薄得和一层纸一样,轻轻一戳就会破。他低下头来,那封情书一时间轻得好似没有重量,失去了意义。
咬文嚼字地写了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往后有没有机会再给她呢……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声:“别这么想。”
气氛开始凝重的时候,作为这群孩子里的小大人,岁景煦还是出场打破了僵局。
虽然他没什么经验,但看着这孩子估计心里也不好受,就出声安慰了句:“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好好努力,以后考上一个大学再去追。”
彼时年糕的眼里顿时有了光,但岁景煦现在一回想,甚至有把自己嘴巴缝起来的冲动。因为后来这个男孩,的确被北大的数学系给录取了。
他还不知道,后来年糕有没有追过林惊羲呢?
但得知这一切以后,林惊羲整个人都是木住的。她没想到他们的缘分开始得那么早,但又错过了那么多。
从手上的这一条瓷珠手链,似乎就是天注定的缘分。
但命运又好似要他们经历一千万个兜兜转转,才能换来现在的重逢爱意。
“你对男人没兴趣?”
“啊?”
什么都没来得及感慨,就被岁景煦这一句话给问噎住了。
她无辜地抬起头,却被他紧紧地抱着,他挑眉再问了一次:“现在,还没兴趣吗?”
“哈哈哈哈,有有有。”她求生欲极强地回了一句。
当年哪能和现在比啊,当年,那不是还没开窍呢……
这么一回答,似乎让眼前的人稍稍满意了些,但还是再搂得近了一些:“喜欢我吗?”
!
他的声线蛊惑,像是要将她所有的思绪里,都占满他的名字。
林惊羲一寸寸地沦陷在他低声的温柔里,下一秒钟,好像就要彻底沉落在沼泽无法爬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