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了解，难道说，你是穿越者？”

“怎么可能，你们可是稀有物种，而且还可以互相感知对方的身份，你感受不到我和其他人的区别，那我自然不是。”

还有这种说法？林文捷心念一动，问道：“那你就这么有信心，我就是你口中的穿越者？”

问出这种问题，说明他已经承认了一半了。

因为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林文捷不认为对方是那种他可以随意愚弄的人，这种人认定一件事，必然会有充足的理由。

面对他接二连三的提问，康沃尔表现出了极好的耐心，他将契约书和钢笔重新放回柜子上，解释道：

“你的疑问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明白穿越者的存在，也见过真正的亚瑟.卡兰德，能看出来你们之间的差别，我能确定，毒杀前后，那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而且，穿越者的命运会受到世界规则的影响，你完美符合这一特点。

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伯爵军队中的其他人都死了，唯独你活了下来？为什么你刚好会在裁决所审判的前一天醒来？为什么你刚好接触到了知晓穿越者存在的我？”

原来是这样……真是个聪明人……林文捷再次叹息一声，终于不再否认自己的身份。

他点了点头，问道：“那么，除了这些，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验证穿越者的身份？”

“当然。最简单直接的，是通过某些功能特异的宝物，比如说，光明教会就有一本用穿越者的血液做成的血书，它一接触到穿越者，便会极度活跃。”康沃尔想了想，随意举了个例子。

“还有，便是观察对方的行为或者认知，是否和他的经历不符，或者和这个世界存在一定的偏差。

不过，知道这个秘密的，终究是少数人，穿越者更不是那么好遇到的，之后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结果我就遇到了你……林文捷腹诽一句，切入了正题：“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穿越者，我们又为什么这么重要？”

未了，他又补充道：“我只是想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让我们的交易更好地进行，免得未来出现差错。”

康沃尔没有多说什么，依然是那副镇定的模样，回复道：“对于其他势力来说，穿越者是他们最大的变数，所以要么自己掌握、要么就将他们杀死。

而在我们组织中，穿越者则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关于这一点，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至于为什么会有穿越者，没有人说得清楚，我们只知道在二百多年前的某个时间点，穿越者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这么说，我从一开始就没得选……一旦暴露身份，要么，加入某个势力，要么，就是死……听完对方的叙述，林文捷暗叹一声。

自穿越以来，他一直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好像，一切都早已注定，唯一的生路，便是不断往前……他收回思绪，再次专注于目前的情况，问道：

“按照你的说法，你们的组织中一定有穿越者，既然如此，我隐藏身份又有什么意义？只要遇到其他的穿越者，直接就会暴露……”

“呵呵，我这样要求，自然有我的道理，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康沃尔推了推眼镜，没有像之前一样有问必答。

“那三个要求呢？”林文捷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道。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康沃尔再次打起了马虎眼。

果然，一涉及到具体的情报，他就不会透露任何一个字……林文捷无奈，只好放弃了套话。

他没有忘记两人实际上的关系，毕竟，身上的绳子现在还没松开呢。

“好了，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把这份协议签了吧。”康沃尔见他沉默了下来，便再次将记事本和钢笔摆到了他的面前。

林文捷略微挣扎了两下，表现出自己的无奈：“我这样该怎么签字？”

他刚一说完，便发现绳子自动脱落了。

好强……而且，这绳子似乎也不一般……林文捷略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接过了钢笔和记事本。

签之前，他抬头看了一眼气质沉稳的康沃尔，那让自己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说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体内的光明之力都去哪了，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它们？”

“哦，那个啊，废掉了。”康沃尔语气依然非常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你已经不是七阶圣骑士了，现在的你，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

废掉了？

不是像之前一样的封印？

废掉了？！

废掉了？？？

我好不容易逃过神圣见证，保全七阶圣骑士的实力。结果光明之力就这样被你废掉了？？？

就这样你还让我完成你的三个要求？

简直是又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啊……

巨大的冲击让林文捷心中的吐槽之魂再度觉醒。

康沃尔见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好多说一句：“反正进入组织后，你体内的光明之力也是要废掉，早晚的事。

不如趁你昏迷的时候让我动手，还能让你少遭点罪。”

嘶——您这话说的，我还得谢谢您啊……林文捷深吸一口气，疑惑地问道：“进入组织和光明之力有什么关系？”

康沃尔面无表情，指了指他手中的钢笔，说道：“你是聪明人，不要拖延时间，你知道，你是改变不了局面的。”

“这我当然知道……正因为认命了，所以才不急啊，反正迟早都是要签的。”林文捷这是真心话，早在对方说要做一个交易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命了。

他说着，飞速地打开那小巧的记事本，结果却再次停下了笔。

等等……我应该签哪个名字啊……

康沃尔似乎明白他内心的想法，提示道：“亚瑟.卡兰德。”

好吧……林文捷没再犹豫，直接签上了原主的名字。

最后一笔勾勒完毕，那记事本立刻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然后，那张纸上的烫金文字便有了实体，将两人包围，并在四周不断飞舞。

几分钟后，那些文字全部消失在了空中，那记事本中的金光也暗淡下来，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过，它明显变薄了一些。

林文捷闭上眼睛，发现自己稍一回忆，记事本上的烫金文字便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这就是契约书吗？刚刚签完卖身契的他接受了这一事实，并且苦中作乐地探查起那份注定会陪伴他很久的契约。

“关于光明之力……”康沃尔见契约已经形成，便回答起林文捷之前的疑问，“那其实是光明大陆用来欺骗世人的冒牌货。”

林文捷蓦然抬头，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