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案发当时死者尸体的位置,她面朝下倒下,红色的部分是身上带有血迹的位置,大多集中在脖间,而凶器则位于脚下方的……”
杰奎斯边听马克介绍当时的情况,边仔细观察起这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完美犯罪现场。
按照卡洛斯的说法,大厅前后有两扇可开关的窗户,当时全部锁上,他离开时也将大门亲手锁上。
而死者尸体上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尸体倒在椅子旁边,基本可以确认是从背后一击致死……
卡洛斯的证言表明,死者在两三天以前就患上了重感冒,早已决定不去参加庆典,可以排除死者和凶手提前约好,主动放凶手进来的可能……
这也就表明,凶手无论是从哪里进入屋中,都没有引起死者的注意,直到死,死者才意识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光如此,凶手还需要悄无声息地先去希尔斯顿太太的卧室中拿那把拆信刀,然后再回到客厅将她杀死。
并且,整个过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凶手需要从庆典突然来到这里,完美地执行自己的计划,再迅速回到庆典上,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这对吉米·安斯维尔,一个已经跌落九阶的战士来说,完全是不可能的。
“马克,能确认凶器就是那把拆信刀吗?”杰奎斯蹲下来,指着地上那用白线画出的小刀轮廓,问道。
马克站在楼梯口,确认道:“没错,我们将它和死者身上的伤口进行了比对,完美吻合。”
简站在一旁,快笔记录着案发现场的一切,甚至还画了张草图。
——因为案件需要保密,不能在现场拍摄照片,报道中的形容也需要做模糊处理。
“你们的嫌疑人不可能在如此稳固的不在场证明下,还能完成这种天衣无缝的犯罪。”杰奎斯皱着眉,不可置否地说道。
马克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台阶上,语气中满是愁苦:“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嫌疑人,只好从他这里下手。”
杰奎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随后,他和简跟着马克一起了解了案发现场的详细情况,将所有东西都写在了记事本上。
虽然杰奎斯表面上一直在认真记录,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然后提出疑问,可当他确认了吉米当晚不可能犯罪后,心思便不在这栋房子中了。
马车上,他看着坐在对面的马克,提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想法:“马克,让我们去嫌疑人家中看看吧。”
“什么?!”马克刚还继续介绍着希尔斯顿太太的情况,直接愣住了,震惊地反问道。
“你们去搜过他的家,对吧?”
“没错,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发现……”
“既然我们无法在希尔斯顿家中找到什么线索,那想必去威尔金森家中也是同样的结果,”杰奎斯认真地解释道,“这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时。”
“而明天,安斯维尔就要被释放了,如果我们要掌握他家中的情况,就只能趁现在,一旦他回到家中,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可是……”马克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犹豫了半天,“那需要搜查令。”
简笑了一声,满不在意地说道:“你们都这样对他了,还需要在乎这种繁琐的程序吗?”
杰奎斯意外地看了简一眼,他本以为简是那种坚持绝对正义,绝不逾越的记者,可今天的表现却屡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无论是在知晓警察的审问方式,还是现在,她都做出了不同于法律的选择。
简感受到他的目光,仿佛明白他心中所想,简单地解释了两句:“我虽然喜欢真相,但并不迂腐。”
“我不会赞同用这种方法进行审问,可也不会因此就站在嫌疑人那边。”
这时,马克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同意你们的说法。”
........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破旧的木屋。
杰奎斯看着那长满杂草的栏杆,歪七扭八的木柱,心中疑惑更甚。
这和希尔斯顿家比起来,几乎是在小镇的另一头了……每天早上他都会去那里踩点……
送牛奶的那位证人到希尔斯顿家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半左右,坐马车都需要半个小时,那一个跛脚的人,到底要几点起来,才能在六点半赶到那里?
要知道,警察在后续的调查中,发现他并没有坐马车。
“马克,威尔金森的家离这里远吗?”杰奎斯没有急着进屋,在马车外问道。
马克意外地挑了挑眉,只感觉自己完全猜不透杰奎斯的想法,但还是说道:
“威尔金森家在小镇的最南方,这里则在西北方。”
杰奎斯追问道:“那希尔斯顿家呢?”
“希尔斯顿家在东北方向,三个地方都离得很远……”马克有点理解他的意思了,后知后觉地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
“我在资料上了解过,晚上那位牛奶工看见安斯维尔的时间,因为威尔金森家在路线的最尾端,是晚上八点。”杰奎斯接过了话头。
“也就是说,一个跛脚的人,案发前两天晚上八点出现在小镇的最南端,早上六点半又出现在东北方向。”
马克皱了皱眉,脸上的抬头纹异常明显,他摇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要是蹲守之后,直接回家的话,时间或许来不及。可如果他没有回家,直接在当晚提前来到希尔斯顿家附近,这时间没有任何问题。”
杰奎斯伸手揉了揉眉毛,轻声解释道:
“当然,用这种方法勉强可以解释得通前两天他的行踪,毕竟他一个人住,也没办法确定前两夜他到底在哪里。
可是案发当晚,庆典在小镇最中央的圣玛丽教堂举行。
而按照两位死者的死亡时间来推断,他在六点到九点之间杀害了希尔斯顿太太,然后又在八点到十一点之间杀死了威尔金森先生。
就算完成第一个案件后,他回到庆典重新露脸,再赶到小镇南方继续杀人,时间上也太过勉强了。”
马克慢慢思索杰奎斯话中的逻辑,抬头纹皱得更深了。
他考虑了半天,才承认自己的失败:“杰奎斯,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早就同意安斯维尔不可能完美杀人了啊。”
“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不在场证明上,这都是既定的事实,你这又想证明什么?”
杰奎斯嘴角微翘,将自己在希尔斯顿家中的真正想法说了出来:
“有没有可能,案发前两天牛奶工,还有其他的证人,见到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吉米·安斯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