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连几日,公仪无影只觉得阿官好像看着她似的,每晚,她不休息他不归。晨间,在她起身之前,他必已离开。
不禁怒从心起,这人根本就是在避着她。
丑时微过,木屋中隐隐传来一声清脆的鸡鸣声,可仔细一辨,又有些不像真的鸡鸣声。
上官玉辰从床上坐起,苦笑一声:“终于是避无可避了。”
果然,他才刚出木屋,便见门外一袭黑衫的公仪无影右手握着胳膊粗的木棍,无节奏地敲击着左手手掌。
上官玉辰俊美的唇角抽起一丝苦涩,如果打我可以化解你心中的恨,那你打死我又何妨?
公仪无影看着上官玉辰,一面继续用木棍敲击着手掌,一面冷声开口:“收了本公子的银钱,本公子的事情办得如何呢?”
上官玉辰站在那里,并没有开口回应什么。
公仪无影眸光一敛,手中的动作也霎那间停顿,严怒开口:“你是真当本公子好糊弄?今日你若再不说清楚…”作势一副要你好看的样子。
上官玉辰望着公仪无影,强压下心底的情绪,慢慢开口说道:“我有个未过门的媳妇,她质疑这笔银钱的来历,如果因此出了什么不测的后果,她可能会离我而去。”
听到此话,公仪无影怒火稍微平息了些,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短暂的停顿后,上官玉辰继续慢慢说道:“她是我一生的挚爱,当初接受这笔银钱也是为她。大丈夫当言而有信,但此小女子的话,我却不敢不听。可是如今,无影,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公仪无影心头一触,光线昏暗,可她似乎能清晰地看到他此刻眼中含着的柔情与希冀,这让她竟不由得想起了上官玉辰。想起那个得天独厚的绝世骄子,却偏偏爱她如痴。雷霆手段堵住一切质疑的声音,封锁一切可离去的道路,只为她的留下。
思及这些,她身形微顿,却是良久无语。
“刚才你不是还很霸气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简单的问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上官玉辰哪里知道她会想得那么远,看着之前还拿着棍子发威的女子,此刻却是如此安静,用尽可能轻松地语气问道。
公仪无影回过神来,望着那张熟悉的容颜,她薄唇轻启,似在回答阿官,却又好似在回答上官玉辰,语气却已不自觉变得柔和:“她若是爱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离开你的,而会选择与你一起面对,一起承担一切。”
上官玉辰静静凝望着公仪无影,并未说什么,但这几日惶惶不安的心却是定了些,只在心里说道:这可是你亲口说的,身为一代战王,三军之主,那必当是一言九鼎。日后若要反悔,我可不会允许。
公仪无影自是不知上官玉辰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只淡声说道:“你带我进宫,设法让我面见南诏太子,我会亲自告诉他,你我之间并无关联,只是萍水相逢。这样就算最后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会连累你。”
默了一会儿,上官玉辰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明日午时,你去宫门口等我。”
得到回复后,公仪无影再度细观了一眼阿官。此时此刻,她觉得他更是像极了上官玉辰,当下不忍再看。抬步往木屋而去,却在经过阿官身边时,轻轻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