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弟此前只知她是风宁，在南诏之行，才知晓她柳蓝战王的真实身份。”上官玉辰正视胤帝，神色坦然，“臣弟和无影都希望能够将昔年的仇恨化解。”

胤帝怒不可遏：“你如今是权倾天下，如日中天，你要娶她，朕也奈你不得。但若你要娶她，从此以后，就别再叫朕皇兄了。”

“无影是臣弟一生的挚爱，皇兄却也是臣弟敬重的皇兄。”上官玉辰凝色沉声说道，“臣弟和无影结为连理，若不能得到皇兄的祝福，也必将是臣弟和无影的遗憾。”

胤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玉辰，有些许动容。想到那令他心寒的上官漠，再想到自父皇过世，十四弟一直敬他如父。

“其实当年的事，皇兄未必能全怪无影和臣弟。”上官玉辰说到此，稍停顿，继续说道：“就算当年柳蓝将士手中是有臣弟亲信令牌，通行无阻。但这玉都那么多守备军，何以柳蓝将士竟能在那件事后还能全身而退，这中间难道没有天宸朝中的问题吗？”

胤帝见那一脸坦然的神色，终是轻叹一声，开口道：“若你能查出当年之事真的另有内幕，再或者柳蓝的皇帝亲自来求和，朕就答应一笔勾销。

上官玉辰沉默无语，只是跪在那里。

门口的上官云萧悄然退去，远远看着那孤身而立一袭黑衫的身影，眸光变得复杂无比。

难怪，难怪，在那大阵之中，你下令的样子会那样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原来你居然就是柳蓝战王公仪无影。

过了一会，上官玉辰出了御书房，朝公仪无影走去，心情有些沉重，伸手揽上她的腰身，动作亲昵无比，无影唇角勾起一丝幸福的笑意。

这一幕落在上官云萧眼里，无力的苦涩弥漫心头。

公仪无影扭头见上官玉辰神色有些沉重，柔声问：“玉辰，怎么了？”

上官玉辰抽起一丝笑容，“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吧。”

公仪无影心里隐约猜到什么，但也只是轻轻点点头。

上官玉辰揽着公仪无影往宫外而去，远处观望的上官云萧却是眸光深邃，不可琢磨。

……

天色已变得昏黄，偌大的宸王府花园，白里透红的腊梅花瓣润滑透明，很有点玉洁冰清的味道。风一吹，花儿散得到处都是。

冷香脉脉，好不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院中那一袭银白亲王正装，玉冠束发的男子，手里牵着身边的男装女子的手，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冷风吹过，一片碎叶飘来，落在他的发丝间。

公仪无影转身，轻轻挑出落在那发丝间的碎叶，问了一声：“皇帝到底说了什么？”

上官玉辰回过神来，凝望着女子，没有回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公仪无影大致猜到问题敏锐，遂浅浅笑了笑道：“你有话直说便是，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闻言，上官玉辰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旋即问：“无影，天宸朝中，可是有你的人？”

公仪无影捻着碎叶的手指一顿，很干脆地应道：“没有，你为何突然这么问？”

“那就奇怪了。”上官玉辰一脸不解，“其实当年，就算你手中有那令牌，要挟持天子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挟持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其中必定是朝中出了内鬼，可我查了六年，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公仪无影眉心轻蹙，默了一会儿，沉声道：“其实，当年我也是因为怒火攻心，才会下那样的令。当年，我在下令之时便说过，所有人不得恋战，随时准备撤离。但是后来一切进行得那样顺利，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上官玉辰明显惊讶，“难道，我多年苦查无果竟是因一直差错了方向？”

“我并不想瞒你，我在天宸的确有势力分布，风花雪月也是我手下势力之一，但却绝对没有渗透到天宸朝野之中。”

上官玉辰眼中疑惑更浓，稍稍思索了一会，沉声道：“我们去天牢，查查那个玉都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