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蓝灵都,驿馆厢房。
上官玉辰信步走进房间,目光环视了一眼周围环境,仿佛很随意地开了口:“这地方挺宽敞,住得挺舒服的,本王刚从这离开。”说完,他便走到桌边坐下。
上官云萧见十四叔语气随意轻松,于是,站在上官玉辰面前,也很随意地躬身见礼:“见过十四叔。”
上官玉辰目光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让他起身,只淡声说了句:“你我名为叔侄,实更像兄弟一些,平常不需这许多俗礼。但是对于本王身边之人,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注意一些,以免他人认为你有逾越之矩。”
上官云萧自漠王策反一事后,人已变得成熟许多,稍一思索,便恭声应:“云萧如今身为一国太子,一言一行皆被关注,该守的礼数自会注意。”
上官玉辰一听,心想,几个月不见,这小子说话水平倒是大有长进。嘴上淡声道:“你先起身吧。”
上官云萧此时才起了身,便看见上官玉辰很随意地将茶杯盖轻轻划动茶面,清淡的声音传了来:“你此番来柳蓝,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吧,皇兄怎么会允许你出使柳蓝?”
上官云萧想到自己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思,劝了父皇好几天,不然可以早两天到。口里回答:“是这样的,因为此前漠王谋反,曾得云…”
“兮”字还没说出口,却看见十四叔神色不愉,眼中已现不满,于是又咽了回去,“曾得柳蓝战王相助,总归是欠了一个人情,父皇也想两国和平,希望两国通使。”
上官玉辰打量了一眼上官云萧,“两国通使,为何是要派你来?”
上官云萧感觉到十四叔语中似有一丝严肃,遂恭敬回答:“云萧之前已递过国书,此番以一国太子身份出使柳蓝,是为了迎娶柳蓝公主,促天宸柳蓝结下秦晋之好,巩固两国和平。”
上官玉辰听的心里闹得慌,你这拿一封国书可真是比我牵一匹马还容易,语气颇为不悦:“本王也希望两国和平,你能不能告诉本王怎么去拿一封国书?”
上官云萧愣了一下,但见上官玉辰注视着他的眸光中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顿感脊背发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上官玉辰声线冷沉了几分,“皇兄到底知不知道你要娶的人究竟是谁?你又到底知不知道,柳蓝的皇帝只有一个女儿?”
上官云萧当即将头埋得极低,不敢作声了。
上官玉辰瞧见他这副样子,语气更加不悦,隐有一丝怒意:“看来你是知道是谁了。”
“云萧原意只是想救云兮。”上官云萧低声应了一句,不经意间将“云兮”二字吐露。便见十四叔那若有若无的敌意似已蔓延全身,顿时感到脊背已经从发凉到发麻了,于是说话也更带了几分小心,“如果,如果柳蓝皇帝的女儿心有所属,云萧不会勉强。”
上官玉辰再一次将手中茶杯盖轻轻划动了茶面几下,然后忽然将茶杯盖往桌上一顿,迅速将杯中茶水尽数洒了出去,冷声问:“这杯中茶水,你可能将它重收再饮?”
上官云萧一头雾水地看着地上的茶水,实在不明白十四叔此举何意,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上官玉辰从桌边起身,走到上官云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音冷冷:“你来了,可本王很快就要从这里离开了。你既然是为了两国和平来迎娶柳蓝公主的,那就直入主题,可不要偏了题。柳蓝的皇帝是有一个女儿,但这个女儿的身份却并不是柳蓝公主,而是个王爷。”如今本来的麻烦还没理正,可别又添麻烦。
上官云萧有些不解,于是问:“十四叔为何要离开?”
闻言,上官玉辰直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应了句:“就是为了那你比牵马还容易得到的国书,柳蓝的皇帝现在要护送我回国。”
上官云萧再度愕然,莫非是遣送回国?这,这是个什么状况?十四叔犯什么事了?
然而,没等他回过神来,上官玉辰已径直离开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