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想证明、并且让她认清玄机门的心法的确没什么用?
可她明明已经表明了十足的诚意,还拿出了端正的态度,怎么还疑心呢?
终究也是自己以前脑子不好,非得认为玄机门是善,鬼门是恶,现在好了吧,自食恶果了吧?
“那我这半个月来算是白干了……”
雁书这才回过神看向她,嘴角若有似无地泛起一丝笑意:“其实也不全是,至少你学会了如何练习吐纳调息不是?”
“可如果我要学鬼门功法的话,岂不是又要重新从心法开始练起?”
“虽然知道你很努力,不过你好像过分着急了些。”
百里乐央怎么可能不急,按照原定的时间线,她现在应该已经回了玄机门半月,正在被白玉晨的鬼话所骗,乐呵呵地缝着嫁衣呢。
可如今她仍然身在鬼门,看似好像改变了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没改变。
“雁书姑娘如果有空的话,能否教我一些鬼门的心法,我想……”
“你出身雪吟山庄,又在玄机门长大,怎会想要练我鬼门功法?”
果然,这里的人虽然已经对她放下了戒心,但仍然撇不开她出身的事,也许每个人都认为她还是会练玄机门的功法,而瞧不上鬼门的。
这以前的印象还是很难更改。
想到此,她干脆坐到了雁书的身旁,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感叹道:“我已经来鬼门许久,你可有听说过玄机门有人来找过我?”
“这倒的确没有。”
“他们对我的生死根本不在意,在意的只是我是否还存有利用价值。”
雁书终于坐直了一些,认真地看着她:“你是在感叹玄机门抛弃了你?”
“如果我说,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把我当做过自己人,连我的生死也不重要,甚至我只可以是用来扳倒鬼门的一颗棋子你信吗?”
“我当然信……”
她说要入鬼门时,谁不会以为是她想要帮玄机门探听内情来潜伏的?只是水灵花一事博得了一些信任而已。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百里乐央突然站了起来:“雁书姑娘你同我去见一见门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给他说。”
这一惊一乍的,很不符合她平日的形象。
但还是跟着去了,等宁千沉处理完事务后,两人一起并肩走了进去。
此时已经夜深,一向静谧的鬼门此刻只有渡业殿还亮着,里面坐着这个武林中绝世无双的人。
宁千沉似乎对她们的到来并不意外,反而是悠闲地端着一杯茶问道:“又有何事?”
百里乐央从未如此的决绝过,毅然地向前了一步:“我有一件事需得禀报门主。”
“你说。”
“按照玄机门的预测,我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回了玄机门,并且在两个多月后与玄机门少主有一场婚事。”
这话一出,连雁书都惊到了,她这是要做什么?
可上座的宁千沉依旧淡然地挑了挑眉:“所以你想回去成婚?”
“不是,这场婚事只是一个阴谋,目的是为了让鬼门身中埋伏,进而一网打尽。”
雁书越听越不明白:“你若要回去成婚,与鬼门何干?”
百里乐央回头看着她:“他们会想方设法让门主……”
宁千沉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雁书你先下去。”
“是。”
等人走后,他挥掌紧闭上了门,眨眼之间便来到近前,用手掐着百里乐央的下巴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门主不会相信我所说,可是我知道玄机门准备的是五行遁和化龙诀,正好是克制鬼门的功法。”
“你还知道这个?”他弯腰逼近她的眼睛:“你不是在玄机门一无所成吗,还能知晓这些东西?”
“我从前是蠢,可不瞎。”
感觉到下巴被他捏得生疼,百里乐央却一点也不敢皱眉,她这把赌得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打回原形。
可如果不赌,她始终都还是现在的样子,依旧只是个小有所成的废物,远远达不到报仇的力量。
她之前以为只要不回玄机门,所有的事情就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上,可现在才算是看清,要想真正的站起来打倒敌人,她不仅要有一个强大的背景,还得有一个足够信任自己的盟友。
不屑去找那些微末力量来发展,要抱稳大腿,就得找一个最强大的人来抱。
“你觉得我会信你今日所言?”
“我知道门主不会相信,所以我愿作饵回玄机门,与门主里应外合给玄机门一个重创。”
宁千沉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已经开始泛红的皮肤终于松开了手:“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想回玄机门的借口。”
“我知道鬼门善蛊,特别是蚀心蛊,一旦种下非种蛊者不可解。”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种下蚀心蛊,来表达你的忠诚?”
百里乐央抬起手,慢慢掀开衣袖露出手腕:“我相信我对鬼门有绝对的忠诚,所以这种蛊伤害不到我。”
这不仅能表明忠心,还能顺带坑一把玄机门,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这玩意儿的确危险,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大不了就是一死,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似乎也不再惧怕什么死亡。
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得到宁千沉的另眼相待,让他相信自己是完全依附于他才能存活才行。
本来以为他会犹豫,没想到却突然答应了下来:“好啊,我倒也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说完,他还真就去拿来了装着蛊虫的盒子,目光灼然地看着她:“此蛊一旦种下,每半月便会发作一次,痛苦犹如百虫噬心,若非有我的解药,你不过三个时辰便会化为一摊脓血而死。”
“我知道。”她毫不犹豫地将手再抬高了几分:“还请门主动手吧。”
“你确定?”
“是,为了表明我对门主的绝对忠诚,此蛊我甘愿种下。”
宁千沉的眼神变了变,但还是取出了蛊虫,在她手腕破开了一条口子,让蛊虫爬了进去:“你的计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