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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刚服下后不久,她就已经感觉到身上的痛苦减轻了许多,喉咙里的血腥气也不再翻涌。

大夫向坐在一旁的白玉晨汇报:“所幸姑娘服食不多,这毒性未到五脏,只要好好服下这解药,三日后便无碍了。”

“确定已经无碍?”

“是,姑娘的身子骨也不弱,只要好好休息休息就能恢复如初。”

但也在百里乐央面前只字未提幻药一事。

白玉晨看似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点点头,让人送走大夫之后,这才来到床头看着虚弱的人:“我已经将文姨打入了地牢,你放心,不会再有人能害你。”

“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何会向我下毒。”百里乐央几乎是把自己的容貌优势利用到了极致,看起来柔弱却又单纯无辜:“但我知道这绝不是芷萱妹妹的意思,你千万莫要责怪她。”

“你总是这么心善……”

“就如同我与你一般皆是一起长大的情意,彼此都知道彼此的性格脾气,也知道我们算是最亲的人了。”

白玉晨见她言辞恳切,眸中还似有泪光闪烁,心里沉了一下。

即便前有寺庙一事,可她这么多年接受的洗礼已是定局,绝不可能会真的与鬼门同流合污。

相较于此,他更愿意相信那都是宁千沉的一厢情愿,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博得她的好感,殊不知她的心思,这么多年也只在玄机门。

“你好生休息,待我们成婚之后,我会让天下无人再敢害你。”

这话半真半假,也只有说的人自己相信了。

等她沉沉睡去,白玉晨这才离开,一向没有丫环服侍的她,终于有了绣娘在侧照顾。

悠悠醒转之时已经到了晚上,玄机门内灯火依旧,而她的屋子里也好不热闹。

绣娘谨慎地守在门外,而雁书守在她的床头,手里翻看着她之前写的一些东西。

见她醒了,急忙帮着扶起来:“醒了?感觉如何?”

“这毒也太猛了些,幸好我用得不多,否则还真容易交待在这儿。”

雁书帮她垫好软枕,这才退开一些:“门主也在。”

“哈?”

百里乐央急忙想要下床,宁千沉却走过来阻止了她:“躺着别动。”

“是……”

“你可知林芷萱给你下的是幻药?”

“幻药?我还以为她会直接用毒呢。”

“她不敢在关键时刻要你性命,不过经此一次,她的杀心已起。”

百里乐央点点头,见雁书已经悄悄地退出了房门,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脉象:“不知这幻药能不能解……”

宁千沉坐在了床边,伸手便拉过她的手腕:“所食不多,现下也该是发作的时候。”

“什么?”

话刚说完,她便感觉到头重脚轻,整个脑子都囫囵了起来,抬手想要拍拍头清醒一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这种感觉犹如全身筋骨都被人折断从而无法动弹,偏偏脑子也不清醒,如在水波之上激荡,摇摇晃晃不得始终。

下一瞬,她的眼神也开始涣散,整个人意识模糊,不知怎地便倒向了另一边。

似乎是跌进了一个怀抱之中,清冷却也带着温度,淡淡的香味萦绕,减轻了她的无力感。

随着眼上的一阵冰凉滑过,意识终于开始复苏,理智也开始一点点回旋。

这便是幻药的药效吗?

让人无感皆失,没有意识,任人宰割。

回过神时,百里乐央发现自己倒在宁千沉的怀里,他的一只手臂扶着自己的后脑,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位置输送功力。

“门……门主?”

“我在。”

一句话犹如定心石一般,直接撞醒了她的全部思绪,手脚慌乱地爬了起来,不知所措地低着头:“无意冒犯门主,我刚刚不知怎么……怎么回事,我……”

“无碍。”宁千沉垂眼看了看自己已经空掉的怀抱,突然站了起来:“幻药已解,你没事了。”

所以方才滑过眼睛的凉意,还有太阳穴的热流,是他在帮自己解药?

既然能解,也愿意解,怎么不在她睡着的时候动手?还是说这玩意儿只能在发作的时候解?

带着心里的疑问,她试着起身下地:“多谢门主的多次帮助,乐央无以为报。”

“下次别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报答。”他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转身走到了窗边继续说道:“白玉晨似乎对你上了心。”

“林芷萱与林生一事败露之后,以他的心性,自然是会对我这种没有算计的表象所迷惑。”

“此前你说破解化龙诀尚有难处,难道是想通过白玉晨找到破解方法?”

“是……”

宁千沉默了默,慢慢转身看着她,即便这屋中有着光亮,也难掩他带来的压力。

这是一种震慑,也是一种不满,甚至让人可以感觉得到他已经不悦。

百里乐央哪能不知道自己的立场,赶紧弯腰行礼:“门主放心,我绝不会因此归心于玄机门,我只是……”

“罢了,我知你有你的打算。”

这是不再反对了?

“但是,我不会让这场婚事顺利进行。”

“啊?”

她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敢问,只能是这样呆呆地看着。

“化龙诀的破解之法要寻,重创玄机门之举也得做,可这婚是绝不可成。”

不成婚的话……那要怎么找到破解之法?没有破解之法,别说重创玄机门了,就连鬼门也会很危险不是吗?

所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那我……我应该怎么做?”

“明日之后你便知道了。”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不见,雁书跟着推门而入,把她扶回了床上。

“雁书,我知道门主高深莫测不可揣摩,可我怎么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雁书看着迟钝的她,也觉得有些头疼:“你读过这么多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我……读的书里也没教过我怎么理会门主的意思嘛。”

无奈地捂了捂头,雁书自知有些事门主都没有挑明,她更没有说的资格,只能是拍了拍被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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