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我们太仓促而行,又没有铺垫也没有布置,所以很难迷惑到文姨?”
“嗯,我们今日行事的确太过仓促。”
百里乐央拍了拍雁书的肩膀,眨了眨眼睛说道:“不是还有林芷兰吗?这么好的机会她会放过?掌控了文姨,也就掌控了一半推倒林芷萱母亲的机会。”
“可这一计并不严谨……”
“严不严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得到所得。”她开心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这药也不怎么厉害嘛,才半日不到我就可以运功了。”
“那是因为门主传了些内力给你。”
雁书轻飘飘地扔下一句,抢先跑回了院子。
宁千沉?
这发展的趋势怎么越来越有点不对劲?
要知道她上一世也在鬼门待过,也没见他这么细致入微过……即便是来救她,也都是直来直去的救人而已,哪里有现在这么多的心思?
结果第二天她便领略到什么叫做宁千沉式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
晨起刚梳妆完,白玉晨便差人送来了早饭,见今日不是他亲自来送,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今日是你来送?”
来人是白玉晨身边亲近的小厮,得了令便直接赶来,见她这样问也直言不讳:“门中有大事要处理,少门主实在是脱不开身。”
“是出了什么事吗?”
如今婚事在即,他还有别的大事要处理?现下最应该的不是盯住自己的行踪?
“不瞒姑娘,少门主刚刚也让小的来给姑娘说一声,婚期可能得延后一些了。”
延后?
这……怎么这么巧?
一旁的绣娘不动声色走过来,替百里乐央倒了一杯热茶,便乖巧地退了下去。
因为绣娘也是鬼门安排过来的人,她这番动作,便足以证明接下来她要知道的事,绝对和鬼门脱不开关系。
“发生什么事了?”
小厮左右看了看,见四下已经无人,便直言不讳道:“少门主让小的告诉姑娘,今日天刚亮时,玄机门内坛被毁,所以婚事恐怕得延后一些时日。”
“内坛?被毁?”
这可是玄机门的重地,向来只有高阶弟子和长老能入此地,一年一次的比武大会也在此召开,各门弟子凭借各自的本事在此处比武,胜者可获得各自门中的高阶心法和秘籍,亦是成为门中重要人物的必经之路。
此处象征的不仅仅是玄机门几百年来的容耀,也是对外的一种实力展示。
毕竟每年比武之时,各门各派都会来参与,是一个象征着权势和威望的地方。
居然就这么被毁了?
这么草率?
“是,方才不知是何人突然入内,硬是将内坛炸毁,如今门中各位长老都在商议此事,所以少门主特意让小的来给姑娘知会一声,如此大事之下,只怕婚期得延后一些。”
“知道了,你且回去告诉少门主,门中事务要紧,婚事可再商议。”
“是。”
等着那人走后,百里乐央连早饭也吃不下了,赶紧找来了呵欠连天的雁书:“内坛被炸是怎么回事?”
“嗯?”雁书整个人都睡眼朦胧,俨然没有她的这种精气神:“炸了就炸了呗……”
“不是,我想问的是这和我们鬼门有关吗?”
“这很明显就是门主的手笔嘛……毕竟门主做事一向都轰轰烈烈的。”
百里乐央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说不出话来。
这宁千沉是在做什么?为了延后婚期居然跑去把内坛给炸了?
他要是有这本事,直接把整个玄机门炸了拉倒,为何还要这般麻烦?
她突然又想到昨夜的对话,心里立即惊了一下:不会吧,为了让她不嫁,他第一次付出了生命,这一次又炸了内坛?
这么狂野?
到底是宁千沉对她嫁给白玉晨这件事有执念,还是他对雪吟山庄之后和玄机门结合有执念?
一时心中的疑问不得解,此时玄机门肯定又乱成一团,所以她干脆放弃好好吃饭这件事,直接拉住了雁书:“我要见门主。”
“昨夜不是才见过吗?”
“我有急事要问他!”
雁书见她确有着急,只好点了点头:“行吧。”
两个用着脚上功夫从后山翻过,直接越出玄机门的地界,来到了一处荒野之地。
百里乐央还在疑惑时,雁书直接拉着她的手臂一跃而上,从树尖翻过不知多少里地之后,来到一座竹屋外。
敢情这么多天宁千沉也没有待在玄机门嘛,而是选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之地。
落地之时,距离那个竹屋还有一些距离,可她却看见宁千沉站在远处桃树之下,身边站了一个比他矮上半个头的中年男子。
虽说矮了半个头,可放在寻常男子之中也实属高个儿,毕竟宁千沉实在是太高了一些。
她突然有些犹豫:“我们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此时宁千沉也转过了身,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暖意:“她来了。”
他身边的中年男子也跟着转了身:“看不太清。”
“乐央,你过来。”他大声说了一句。
雁书站在原地不动,百里乐央只好只身上前,走到近前之后行了一个手礼,头却不敢抬起来的说道:“见过门主。”
“她唤你门主?”中年男人的嗓音有些嘶哑,和宁千沉带着些微磁感不同,他似乎是经历过千锤百炼一般的暗哑:“抬起头来。”
能和他和谐站在一起的人肯定非同凡响,所以她认命地抬起头来,直视着这个人。
说不上多好惊艳,但极具一身傲骨和潇洒,眉眼弯弯,脸带笑意,被岁月蹉跎过后的脸上反而有一些淳朴的东西。
“你就是百里乐央?”
“是。”
“你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
眼睛?和谁一样?
百里乐央有些不明所以,只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宁千沉:“门主,不知这位是……”
“你大可唤我一声叔叔。”中年男人又走近了一分:“或者和千尘一样,唤我一声宁叔叔。”
叔叔?还姓宁?
这是什么奇怪的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