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敢情他刚刚来的是这招?
不过她也没有多沉迷于此,只是有些呆了而已,怎么就美男计输了呢?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错。
方才自己错愕之时,眼神支楞,只顾看着他的脸发呆,换做别人眼里可不就是被他惑得五迷三道的?
有些尴尬地退开一步,她只觉得自己很窘迫:“门主棋高一招,乐央是万万没想到在比武之中还能用这招。”
“世间的人心本就千变万幻,难以揣摩,需时刻谨记面对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甜蜜也会是陷阱。”
“是,乐央受教。”
见她越来越尴尬,宁千沉也不再逗她:“方才三招之后,我也瞧见了你的进步,其实你学得很好,已经属于中上之流。”
“师父是在夸我?”她眨着眼睛,带着一副单纯无辜的表情抬起头:“还是又换了一招**计?”
“我说的是真的。”
难得可以得到他的夸奖,方才的尴尬顿时一扫而光,她连眼睛都笑弯了起来:“多谢师父!”
如此筹备了一日之后,在第二日深夜,她便带着人出了鬼门,至于为何是深夜出发,她也不知,只知道这是莫江南挑选的良辰吉时。
离玄机门的距离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如今他们都是策马而行,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附近。
如今玄机门虽然式微,可终究还是一个大门派,所以在距离五里之外的地方,就已经有了许多明哨和暗哨。
百里乐央等人皆是下马,先行找了一块地方藏了起来。
莫不说林芷兰怎么想的,如今这明哨还有他们静心门的人在就很古怪。
静心门一门女弟子偏多,修习的都是以柔克刚的功法,说起来更适合布阵,怎么也安排来放哨了?
难道他们猜到鬼门会来横插一脚?
突然觉得宁千沉未必是给了自己一个轻松的差事。
因为他门中尚有事务要处理,所以得隔一日才来,所以这会儿便只有她一个指挥官。
莫江南蹲在一旁看了看:“姐姐,这里的暗哨其实也不多,以我们的实力稍稍变通一下即可通过,倒也不必如此小心。”
“不急,我得先去和老朋友打打招呼。”
“老朋友?”
她让莫江南等人等在此处,自己便踩着如同凌空而行的步子跃了出去。
不得不说,宁千沉虽然教的东西不多,但胜在实用,所以她很容易绕过了这些暗哨,来到了玄机门附近。
按照记忆里的路拐进去,一路小心地避过开人,她终于翻进了白玉晨的院子。
屋子内脚步声不算繁杂,且呼吸声沉重,想来也没有很多人守在里面,她快速靠近窗边,轻轻推开一个角朝里看了看。
果然,里面除了两个服侍的人,就只有白玉晨苟延残喘地躺在里面。
见到昔日那个意气风发,随时随地都想要榨干她价值的人,如今那般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却并没有产生半分同情。
一切都是孽债,是该有个了断了。
拿出腰间备好的迷药,她用火折子点燃扔了进去,等到两个服侍的人都倒下之后,她这才翻窗而进。
鼻下早已擦好了解药的她,很自如地走到床边,垂眸看着上面的人,十分想感叹一句:白玉晨,你也有今天。
给他用了点解药,她便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人醒来。
想来他还真是身子虚弱,所以比预计的时间要醒来得更慢,悠悠醒转之后,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坐在这儿的人是谁。
不过他不仅没有惊讶,还从容一笑:“你终于来了。”
“等我等很久了?”
“嗯,我总想着你收到消息肯定会来,却没想到现在才来。”
百里乐央一边警惕着四周的声音,一边理着自己的袖口说道:“盛极一时的玄机门少门主如今只能躺在这儿,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一切不都拜你所赐?”
“你应该谢谢我,没有直接要了你的命。”
白玉晨的眼神转了转,突然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来:“与其给我个痛快,看我活着受罪岂不是更享受?你们鬼门的心思也不过如此。”
“你想多了,我这次来,还真就是来给你痛快的。”她缓缓掏出腰间的匕首,慢慢打开刀鞘,用刀尖指了指他的腿:“你说说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死法?”
“百里乐央,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受了宁千沉的蛊惑,如今看来,你本来就是个蛇蝎心肠,倒也适合入魔道。”
“何为正道何为魔?不过都是你们这些人制定的道理,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经历的,以及……”
她突然捂住他的嘴,毫不犹豫地将刀锋一转,直接挑断了他双手的手筋,看着他双眼都瞪出血丝的样子,又毫不犹豫地给他喂下一颗哑药。
事到如今,她的仇也算是报了。
“你可知道,曾经我真的以为玄机门是正派,真的以为你们所说的仁义道德是真理,可后来我才发现你们和我都错了……”
白玉晨全身都已经无法再动弹,张着嘴又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眼睛怒视着她,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而当初你们所说的反派,如今看来却更有人性,他们敢爱敢恨,待我甚亲,即便知道我曾经因为你们而恨毒了他们,却也愿意给我机会去了解和融入。”
看着他手臂上的鲜血不断流出,她还好心地替他包扎着,宁长青的教的东西今日倒是实打实地派上了用场。
“好好活着别死了,我还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引以为傲的玄机门是如何覆灭的呢!”
她慢慢起身,丝毫不在意他恶毒的眼神,和已经完全没了人样的脸,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现如今,他应该能体会到她当日的心情了吧。
绝望和怨恨全部聚在心头,无尽的悔恨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亲眼看着覆灭到来而无能为力。
在离开之前,她突然回过了头,看着他的衣角淡淡地说了一句:“白玉晨,你我上一世的孽就此了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