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回来，吴伯也察觉到了，彼此心情都不大好，尤其是少爷，像是憋着一股火。

“少爷。”他犹豫着开口，想问问顾湘的事。

梁宋辞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以后，看好她，成天出去给我惹祸。”

说完还不忘生气地往楼上看一眼，吴伯心里这才放下心来，少爷一向对丫头包容，八成是又调皮捣蛋了。

“诶，好，我以后注意着点。”

梁宋辞眉梢阴郁，嘴角微动，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紧抿着唇，只字未提。

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湘坐在窗边，面色清冷，凝望着悬挂高空的明月，眸子里盛满今夜的星光。

“吱……”

延绵细长的声音，犹如暗夜中绽放的幽香之花，潺潺而来，让人摸不透、猜不明。

随之，又听“咔嚓”一声，刹那间屋子里灯火通明，白炽光下梁宋辞的面色更加苍白阴郁。

顾湘懒懒地扭过头，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嘴角勾起调侃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无常索命呢。”

闻言，梁宋辞冷哼着，五官冷峻，步伐沉着走到窗边。

随手拿过桌上药物和新纱布，屈膝蹲在地上，二话不说拉过顾湘的右手，发现她紧紧攥着，猩红的鲜血溢出，落在地板上，绽放神秘之花。

梁宋辞眉头忽地一皱，声音沉沉低吼道：“松开。”

顾湘细细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些不同，语气坚定：“梁叔，气消了说一声，我松开。”

话音刚落，梁宋辞猛地抬头，死死望着她，满脸不可置信。

“噗嗤！”

顾湘不禁失笑，眸子里充满戏谑，而后龇牙咧嘴：“开玩笑的，我松开就是，其实，疼死了。”

手掌摊开，手心纱布已被血色沁透，刺眼到令人不适，梁宋辞眼睛微眯起，嘴角更加冷漠。

她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解气，呵！不愧是顾严军的女儿，做事真是出乎人预料。

除却平时的别扭相处外，梁宋辞在上药包扎时，还算细心细腻，之前不会同他说话一样，话中有话阴阳怪气。

除了拆掉纱布时听她倒吸一口冷气外，梁宋辞再没听她有任何声音，想不到这会儿，倒是学会了忍耐。

顾湘盯着他的头顶，头发茂密有光泽，发顶的漩涡圆圆的倒是很正。

做人做事，要是也能这么正就好了。

梁宋辞的手很凉，人也有洁癖，包扎结束后用湿纸巾擦了好半天，仿佛要搓下一层皮。

蓦地，他看向顾湘，眉眼间的阴狠转瞬即逝，是的，转向他的嘴。

“请半个月假，原来就是为了做这些无用功之事……很好，竹媚的事就此结束，我说过，只要你同意签字，我就放你自由。”

“要是我不同意呢？”

顾湘望着月亮，目光清冷，反问得掷地有声。

“顾氏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唯独我爸爸不行，他是个人，不是你的玩具，没有犯过的错，为什么要签字！”

就算真的顾湘在这里，反对声只会比她还要猛烈。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交织的血腥味，梁宋辞胸口起伏不定，凝望着那坚毅的侧脸，以前真是小瞧了她。

忽地，他转而冷笑着，眼里并无半分暖意，声音幽冷。

“顾湘，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