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你还要和我分得清清楚楚吗?”季初奕问道,语气不善。
不知为何,话到了季初奕那里,总是能巧妙地转换意思。
秦木遥努着嘴,“那我不是怕太贵吗?”
“贵又如何呢?”季初奕反问,他再道:“贵自有贵的道理。”
秦木遥:“……”
好的,她败下阵来。
自从她能够自主选择着装以来,她就没有买过超一千的衣服,一来,她对衣服素来是喜新厌旧,穿不了多久,就会惦记着换新,若老是买些价格偏高的,她的荷包也吃不消。
二来,越是昂贵的衣服,越是精贵,常常被限制不能机洗。对秦木遥此等不喜做家务的人来说,不能机洗的衣服,简直就是废物。
简单来说,有些东西,若要她自己去买,或许不是“必需品”,但不代表她不想要。
而谈恋爱,就是将非必要变成必要。
思绪万千,急速涣散,又急速收回。
爱情这档子事,实在是复杂,她望向正在认真驾车的季初奕,路灯的光是微黄的,斑驳了视界,为整个画面笼罩了一层温暖的朦胧感。
秦木遥不禁勾起嘴角,有季初奕,真好。
江城的夜永远都是繁忙的。
领着秦木遥,季初奕驾车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之间。
此刻的他感到圆满,有夜色美景,还有他的小公主。
“会不会太夸张啦?”
越发临近目的地,秦木遥越发不安。
她害怕于大家的目光,即使她知道大多数人也只是短暂地停留视线,并非真正的关注,但害怕就是害怕。
季初奕专心开车,只随口问道:“是因为太美了吗?”
秦木遥:“……”
好的,她知道了,永远不要试图与一个男生分享你身为女孩子的小心思。
抵达酒店,秦木遥一眼就瞧见了公司的指引牌。
她再次确认了时间,还早,距离年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秦木遥!”忽而从旁侧传来一声呼唤。
偏头去看,竟然是顾戚!
走近,顾戚又同季初奕打了招呼:“季总。”
季初奕淡哂:“现在,我只是秦木遥的男朋友,不是季总。”
顾戚身上缺乏社会气息,不会成年人的“太极之道”,季初奕这么说了,他便笑道:“好的呀,秦木遥的男朋友。”
听着他们俩一来一回的打趣,秦木遥显得颇为木讷,她还沉浸在惊讶的情绪中。
安凝不是不愿意带他吗?难道是安凝想开了?秦木遥陷入沉思。
自然是不能直接发问的,她旁敲侧击:“安凝呢?”
满面坦然,顾戚直白道:“安凝没到呢,我是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是什么意思?
秦木遥微张着嘴:“啊?”
顾戚憨笑:“她老是说我是个孩子,又说公司年会是大人的社交场所,就不愿意带我。所以我就自己来啦。”话声最后,流露出一丝得意。
而秦木遥此刻的心情只有无语与担忧。
她无语在于弟弟到底是个弟弟,怎么就看不出安凝的不乐意呢?
她担忧在于弟弟以为的惊喜,到安凝那里只剩下惊吓。
“遥遥,这是你弟弟啊?”是于乐乐,人未靠近,声音先传来了。
看去,她是同卜纪一道来的。俩人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挨得极近,处处散发着暧昧气息。
在公司里,他们多会避嫌,保持距离,而到了这种休闲环境,他们难得放松下来,舒了口气。
望向于乐乐,秦木遥咬牙切齿:“他不是我弟弟!”
顾戚大大方方,向前一步,自我介绍:“我是安凝的男朋友。”
然后,时间仿佛静止了。
秦木遥能够理解于乐乐的吃惊,她只是意味深长地捏了捏于乐乐的手背,暗示她收敛一些,不要让场面僵住。
隔了三秒钟,于乐乐才堆砌出满脸尴尬的笑容:“啊?哦。你……你好。”
她愣愣地转过身,继而同季初奕道:“季初奕,百闻不如一见,你可比遥遥描述的要帅多啦!”
只反应了一秒钟,季初奕就美滋滋地想到:难道秦木遥在别人面前总是夸我帅?
他刚打算邀请于乐乐详细说说,秦木遥就直接推了推于乐乐,催促道:“你快进去吧。”
往前走了两步,于乐乐又回过身来探头,“遥遥,还有一句话刚才忘记和你说啦!你今天太美啦!就像是白雪公主!”
秦木遥赧然,应道:“你也是。”
于乐乐咧开嘴:“我是美人鱼!嘻嘻!白雪公主,我们一会里面见!”
都是公主,谁也不嫉妒谁,女孩子的友谊就是这么纯粹美好。
送别于乐乐,秦木遥一扭头就对上季初奕不怀好意的眼神,一想到他定是在因于乐乐的话沾沾自喜,她就赶紧开启新的话题。
她连忙问顾戚:“我们要进去了,你要不要一起进去啊?”
“不了。我要在这等安凝。”顾戚道。
说起女朋友,他满面都是温柔,“这样,她一来就能看到我了。”
“好的。”秦木遥没有过度邀请。
甫一走出几步远,季初奕就勾住她的脖子问道:“你是怎么同于乐乐夸我的?”
秦木遥:“……”
季初奕:“不妨展开来说说。”
秦木遥:“……”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眼下,秦木遥只想离季初奕远一点。
“说说呗。”季初奕紧追不舍。
秦木遥刚抬手打算给季初奕邦邦两拳,就与不远处的老王对视上。
四目相视,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老王的眼神仿佛在说:小样,我都看到你了,还不过来?
鬼使神差的,她放下手,领着季初奕来到老王身边。她规规矩矩地站着,像是一个被罚站了的小学生。
半低着头,秦木遥僵硬得像是个机器人,“老……王总。”
淡淡瞥了秦木遥一眼,老王的目光只落向季初奕,“季总。”
季初奕不厌其烦地重复道:“我现在是作为秦木遥的男朋友来的,和瑰元没有任何关系。”
老王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吃惊神色,秦木遥不知他是淡然还是压抑。
但她转念一想,既然黄安知道了,难免是要与老王说的。
这既是私事,也是公事中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