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时候喻理去补牙。
医生娴熟麻利地帮她把一颗牙齿补好,说:“你要是想今天就可以拔牙,今天不想拔就下周来。”
喻理面无表情地说:“下周拔。”
喻欣一边笑一边付钱,和自己这位牙医小姐妹聊了会儿天,然后带着喻理离开了。
接下来两个小时也不能喝水、吃东西,喻欣就带着她去咖啡馆看书写作业。
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接手了家里的公司,最近在和自己那些朋友家的公司谈合同。
到底是朋友,谈起来也方便,但该有的一些质疑也存在。
能陪着喻理每周都出来玩也都是喻欣挤出来的时间了。
这会儿也拿着平板在开视频会议,开完会又要看秘书发过来的电子版文件,看着是悠闲的可以,实际上早就忙的不可开交了。
喻理以前不爱写作业,每次都拖到假期最后一个星期实在拖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拿着答案“吭哧吭哧”抄。
还有一次开学前半夜给喻欣打电话让喻欣过来帮自己补作业。
变安静之后也变乖了,前两个星期就把作业写完,然后躺尸装死宅在家。
在咖啡馆写作业、工作,一是环境好,二是有人陪着,安心,也起到些监督的作用,至少喻欣和喻理都是。
安静到岁月静好的三楼,突然响起了手机振动的声音。
喻理撇了眼来电显示,划了接听,轻声开口,“我在咖啡馆。”
季执生懒懒散散站在奶茶店的柜台前,撇了眼菜单,沉声问:“想喝什么奶茶,给你带过去。”
“CoCo的双响炮。”喻理说。
季执生默了默,平静淡然地走出了一點點,往街对面的CoCo走过去。
一點點店员:……淦。
“除了奶茶还想吃什么吗?”季执生一边等奶茶做好一边问。
咖啡店隔了条街就是美食街,他离得近,刚才刚和程觉、于靳河他们从网吧出来,突然很想见她。
忙着考托福的唐迟夏在网吧里还在网上做卷子,居然还愿意分神八卦:“季小太子爷,听说您动了凡心堕入凡尘了?”
程觉嗤笑,“不是早动凡心了吗。”
此时动了凡心的小太子爷屈尊纡贵地站在逼仄狭小的奶茶店里,耐心又温柔地等着电话对面那个清冷的小姑娘说话。
“柠檬炸鸡。”喻理说完,感受到了喻欣投过来的眼神,有点心虚,“我今天去补牙了,还没满两个小时呢。”
“那你看着我吃?”季执生笑。
喻理:“……”
“挂电话了,你不用过来了。”
季执生忍俊不禁,自己作的自己哄,“还有多久能吃东西?”
喻理抬起左手看了眼腕上的表,算了算时间,“半个小时。”
“没关系,双响炮做的温的。一会儿我去买炸鸡,你能吃的时候就不烫了。”季执生温声说着,接过店员递过来的袋子。
喻理心情稍微好了些,“那你多买点。”
喻欣不喜欢喝甜腻的东西,美式咖啡苦的不行她喝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所以多买些炸鸡分给些给喻欣就好了。
季执生来的时候距离喻理能吃东西还有一刻钟。
他明白喻理让他多买些的意思,干脆买了两份,把一份少一点的放在了喻欣桌上,有些犹豫,最终没叫人。
喻欣也不在意,说了声“谢谢”,呷了口冰美式,把手机和平板都放到一边,开始吃香气扑鼻接地气的“下午茶甜点”。
喻理还低着头在写作业,一边扫题目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拿远点,别打扰我写作业。”
季执生:“……”
他把奶茶和炸鸡都放到了不远处的软沙发围着的茶几上,然后在喻理旁边,自觉又熟稔地拿了她的作业看。
一刻钟后,喻理的闹钟响了。
喻理:“……”
不知道为什么,空气间似乎弥漫开了尴尬。
季执生轻咳了声,忍住了笑,把作业合上放在一边,去把奶茶和炸鸡拿了过来。
一边插上奶茶递给她一边说:“奶茶可能有些凉了,炸鸡应该还有些烫。”
喻理嘬奶茶着奶茶点了点头,接过季执生拆开来的塑料手套。
炸鸡确实还有些烫,但炸鸡凉了之后不好吃,现在这个温度刚刚好。
入口满是炸鸡的醇香,外面裹着的面粉酥脆,里面的鸡肉嫩的出汁,温烫带着香气弥漫在口腔中,让人格外满足。
给喻欣的那份是单人份的,他们这份是双人份的。
季执生一手戴了塑料手套,一手还拿着手机慢吞吞地打字。
也不知道对面发了什么消息,季执生的脸色沉了沉,打字的速度却快了起来,似乎带了些戾气。
戾气。
虽然外界怎么传季执生暴戾恣睢,也有当场的视频外流出来,但喻理从来没见过季执生真的戾气外露的时候。
她见到的季执生,虽然耷拉着眼皮看起来不耐烦又凶,可他只是懒,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喻理轻抿唇,伸脚踢了踢季执生的腿,慢吞吞懒恹恹地开口:“怎么了。”
季执生眸光微敛,摇了摇头,收起了手机,“没什么,一些烦人的事。”
喻理“哦”了声,显然没信,但也没多问,只是依旧漫不经心动作温吞地拿了块炸鸡吃。
就像他没问关于她一样。
等什么时候他想告诉自己了,自然就会告诉了。
喻理这么想着,心情也明亮了些,可脸上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像仙侠剧里清冷高傲、修为高深莫测的宗门女神级人物。
季执生默了会儿,用那只干净的手揉了揉喻理的脑袋,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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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佻和楚艺也只是在两位董事长约吃饭的时候见过一面,没什么交集。
也不是两个人互相不对盘,只是祁佻自由潇洒,楚艺乖巧听话,玩不到一起,见面打个招呼就算是情至意尽了。
祁佻觉得楚艺明明见过自己,还在烤吧里问祁宇泽自己是不是他妹妹有点做作,带着莫名的敌意。
不过这些祁佻都懒得去搭理。
只是在祁宇泽和楚艺分手之后祁佻给楚艺发了条消息。
【祁佻:小姐姐,我不是祁宇泽妹妹,我只不过是祁家的大小姐而已。】
不用想知道楚艺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脸色都多么好看了。
祁佻幽幽地叹了口气,“市高的校花也不过如此吗。”
祁宇泽帮阿姨把菜端出来,“吃饭了,祁佻,去洗手。”
祁佻翻了个白眼,慢吞吞地去洗了手,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看了眼菜色。
都是她喜欢吃的。
佛系了很久最近没佛系的祁佻咬着筷子,“你妈要是回来怀孕了你怎么看。”
祁宇泽看了眼祁佻,祁佻莫名有些心虚。
他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到祁佻碗里,声音淡淡的,“没什么好看的。”
祁佻:“……”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她也不能让张之沅流掉,那是恶毒女配才会做的事。
祁宇泽知道祁佻觉得他们,或者说他妈是为了家产。
其实张之沅一开始也不知道祁仁商有多有钱,也没有多么想要公司的股份。
他也不在乎。
那瞪的一眼祁宇泽也没有想到。
他现在也不太确定张之沅到底是着急为了自己还是真的想要祁家的财产了。
或者说,在自己的姓被改成祁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了。
“我感觉我够佛了。”祁佻微微皱眉,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戳着米饭。
“还要佛下去吗?”祁宇泽淡声问着,像是不在乎。
可祁佻觉得他好像……有些在乎她的回答?
祁佻默了许久,慢吞吞塞了筷子土豆丝到嘴里,皱着眉,良久才开口:“看情况吧,反正我不做软柿子。”
只要张之沅不惹她,她不会去主动招惹张之沅。
祁宇泽听到这句回答,点了点头。
祁佻觉得,他像是松了口气。
祁佻嗤笑一声,心想自己那么在乎祁宇泽的心情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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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迟夏刷题刷的脑壳疼,踹了脚程觉,皱着眉,“别吵了,让我眯会儿。”
“不是吧夏姐,你行不行啊?”程觉嘻嘻地笑。
于靳河坐在副驾上,回头看了眼,“你别闹迟夏了,让她休息会儿。”
司机开车在他们的基地——清河馆停下。
程觉看了眼已经睡过去了的唐迟夏,一时有些犯难,最后还是把唐迟夏抱下了车。
“我日,唐迟夏怎么这么重?”
“你感谢她现在睡着没听见吧。”于靳河笑。
清河馆其实是一个轰趴馆,被他们租下来之后重新改装了下,变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一楼是厨房和客厅,餐厅和吧台,还摆着一些游戏设备,二楼是卧室和书房,健身房和电脑间。
于靳河进厨房拿了几听饮料,在沙发上坐下。
程觉抱着唐迟夏上了二楼的卧室。
片刻后程觉下楼,叹了口气,一边开听装饮料一边说:“迟夏也是拼。”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国内外的大学没什么区别,反正家里有钱可以塞进去,混个文凭就可以接手公司了。
托福雅思考不过也有渠道可以搞定。
于靳河笑了声,拿了手机打字,一边打字一边说:“阿执不也是。”
【于靳河:我们在清河,一会儿要不要过来?】
程觉摇了摇头,“我觉得我要是生在季家,活不过几年就要被扔到犄角旮旯里去。”
【季执生:嗯。】
于靳河只是叫了季执生一个人来,可最后到清河馆来的人有五个。
季执生,喻理,祁佻,祁宇泽,陆川。
于靳河:“……”
您这是把我们的秘密基地当成茶馆了吗。
唐迟夏刚醒,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么多人,愣了下,“开轰趴啊?”
都是年纪相仿的人,大家聊了会儿天,没一会儿就混熟了。
陆川觉得有些玄幻。
在座八个人,七个都是吊儿郎当的,其中三个扛把子,一个昔日扛把子,四个扛把子里两个是学霸,唯一一个不吊儿郎当的也是学霸。
扛把子一号唐迟夏进厨房,不一会就捧着几听RIO回来了。
扛把子二号祁佻把RIO塞给了昔日扛把子喻理,喻理干脆利落地单手开RIO,又把RIO塞还给了祁佻。
扛把子三号季执生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和程觉他们聊天的时候还时不时看了一眼喻理。
程觉、于靳河:“……”
“你们也觉得过分对吧,太过分了。”陆川小声.逼.逼。
于靳河深深地看了眼陆川。
我们觉得过分,但是我们也不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