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唐朝众人都睡到自然醒,而在京城宋家,一大早便有佣人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等着两位主子起来。
宋家的爷孙两人都是自律的那一号人,基本不会有晚起的时候,无论前天晚多晚睡觉。
大早,爷孙俩一前一后在餐桌落座,同样优雅的用餐。
宋老爷子突然开口:“明天你回去你母家一趟吧,虽然你母亲……但你小姨还一直惦记着你。”
宋初没有拒绝,“我明天一早过去。”
吃着吃着饭,老爷子又嘟囔了起来,“你要是有点儿出息,现在这大过年的,也不会就只有咱们俩孤零零地吃饭了,这整个宅子冷冷清清,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年味。”
平时这地方就老爷子一个人住,但那时好歹佣人不少,如今过年,大部分的佣人都放假了,就留了几个过年帮忙做饭和打扫的,比之以往又要冷清了不少。
别人家过年热热闹闹,他们家过年,就爷孙俩面面相觑。
宋初道:“中午他们四个就会回来,到时候会热闹起来的,至于孙媳妇,这锅别让我俩背,但凡您早些年多生几个,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一步。”
宋老爷子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而后想到什么,突然幸灾乐祸,“对,你说的有道理,那以后宋家的香火就靠你了。”
宋初压根就不当,“与其将希望放在我身,还不如您老老当益壮。”
宋老爷子差点没气得站起来捶他。
中午宋家四兄弟回来了,包括在境外的宋湖也回了家。
一下子多出来四个人,但也并没有让冷清的气氛热闹多少,毕竟四个人虽然是宋初的手下兼兄弟,但对于宋老爷子却是实打实的敬畏。
倒是唐妺这边,欢声笑语不断,而且还有11表演节目助兴。
“11,来个海藻舞。”唐妺往嘴里夹了一块美味的鱼肉,笑眯眯地看着前方尽情表演的机器人。
“好的主人。”音乐被切换,11的舞姿也立即改变。
滑稽的外表加机械臂有些生硬的舞蹈动作将一家四口逗得哈哈大笑。
“以后你们无聊了,就可以让它帮你们解解闷。”
这款机器人算是她做出来陪伴两人的,既能帮他们分担家务,还能让他们无聊的时候可以解闷。
此时的谢家同样热闹非凡,不论平时如何明争暗斗,过年的当口基本也不会有人生事,只是今年家里突兀的多出来一个人,谢忱一家并不痛快。
回来后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还没有拿到胡桂兰的头发,今天她为了彰显自己女主人的身份亲自操持。
美其名曰提前预习。
胡桂兰和谢家老爷子谢逊的夕阳婚姻定在初六,距今只有五天时间了。
趁着她在下面指手画脚的功夫,汤思径直了二楼,正要转弯去胡桂兰和老爷子房间的时候,头顶传来柔腻的声音:“大嫂这是要做什么?”
柳茹,谢致的妻子,谢仁和谢兰玉的母亲,柳家的二小姐。
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像是刚满三十岁,身子婀娜袅袅,如弱柳扶风,一身旗袍将其凹凸有致的身段凸显的淋漓尽致,那副小腰更是被衬得不盈一握。
别人穿着旗袍是妖娆性感,而她穿着旗袍却是行走的荷尔蒙。
对方一手扶着栏杆,微微垂头,那张妩媚动人的妖艳容貌以45°的角度看过来,尽泄风情万种,那微微的斜视更是勾得人神魂不稳,为之迷恋。
但这只作用在男人身,而女人见她这副样子只会在心里唾骂她水性杨花,搔首弄姿,就是一个勾引男人的货色。
汤思对她的感官也不好,却也很忌惮。
别看柳茹这个人楚楚可怜,柔弱可欺,实则心眼多的犹如海面,心眼小的堪比麦芒,更重要的是这女人心黑且毒。
谢致此人可谓是深得老爷子真传,拈花惹草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而这些柳茹都知道的很清楚,且还一个一个的不着痕迹的全部给除掉。
偏生谢致却完全不知,只以为自己的夫人安分娴静,又十分会伺候,还总能得他心意,因此谢致一直将她看得很重,即便偷吃也绝不会彻夜不归。
两夫妻在政坛还传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此刻被她这么盯着,汤思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反转弯,登去三楼的楼梯,声音淡淡:“楼拿个东西。”
柳茹看着她头也不回地了三楼,而后转过头来看着前方的二楼若有所思。
方才她没看错,汤思想去的其实是二楼吧!
汤思走到三楼后带了好一会儿从又走出房门仔细看了一会儿,没见到柳茹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下楼往二楼去。
来到胡桂兰的房间,她动作轻微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直奔梳妆台。
女人都要掉头发,梳妆台必然会有她的头发。
也毫不意外,还真让她捡着了几根带着发囊的长头发。
正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她突然脚步一转走到床前在枕头找了找,但遗憾的是也不知道老头子是不掉发,还是许久没在这床睡,压根找不到他的头发。
方才她突发奇想,想找到老爷子的头发也拿去和唐国庆的DNA验证一下,从根源打消疑虑。
但现在既然没办法,她也不强求,反正胡桂兰的DNA是到手了。
就在她又拐楼梯之后,二楼的另一个房门虚掩的房间,柳茹慢慢走了出来,看着胡桂兰德尔房间眯了眯浸满了柔情的眸子。
看来她这是怀疑了。
她揉着太阳穴下楼梯,另一只手却已经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了。
汤思将头发标本安置好,将两份都归纳到一起,这才起身朝着楼下而去。
客厅里,老爷子坐在沙发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的WM秀,一个个模特穿着各式各样的华丽内衣裤在走台迈动着妖娆的步伐。
谢忱坐在一旁翻看手机,一副无所事事的废少模样,谢安与其父雷同。
谢致父子则一个拿着报纸在看,一个拿着文件在翻阅,总之就是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映衬的谢忱父子成了反面人物。
谢清韵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谢兰玉与胡桂兰站在一起指使着佣人忙碌。
柳茹则站在离胡桂兰不远的地方盯着她,
汤思的目光与她相撞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心里却有些提起。
扭过头,她抿抿唇走向谢忱。
她到的时候谢忱就抬头看她了一眼,乖乖地挪了个位置给她。
坐下后,她给他使了个眼色暗示完成了。
只是医院现在不开门,等到初七才能做鉴定。
不过这份鉴定也左右不了胡桂花嫁进谢家,他们也没什么可急的。
远处的柳茹则又看了两人几眼,这才这才挪开视线。
初二一大早,宋初整理好衣衫,带着宋洋和手中的礼物就出门回母家。
“机票准备好了?”车宋初问宋洋。
“下午三点的飞机。”
宋初点点头,而后闭目养神。
宋初母亲秦灼,曾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后来与其父宋瀚宇走到一起,但后来宋瀚宇出轨,在他八岁那年,秦灼突然去世。
后来宋瀚宇准备带着小三登堂入室,当时的宋初和他几欲决裂。
最后是宋老爷子力压,才没让那女人进了家门,但宋瀚宇却已经没有断绝和她的联系。
而宋初本人也和母家走得近,小姨秦霜更是从小对他多有偏爱。
秦家家世比不十大豪门,只是京城的普通豪门。
车子在秦家大门外停下,宋初从车下来,宋洋在则提着礼物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秦霜的小女儿,打开门一看,是自己表哥,立马就笑着将人赢了进去。
秦霜正在厨房里做菜,见他来了,就淡淡地打了声招呼,熟稔地招呼他自己坐。
秦霜不是个热情的性子,或者说是外冷内热,所以对于她的这一点,宋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秦霜的大儿子郎北看着比他要小两岁,人却成熟稳重很多,不过他一直在国外扩展业务,很少回来,加之这几年宋初一直病在家中休养,两人也没多少交集,显得有些生疏。
倒是郞穆——秦霜丈夫和宋初见得多。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吃饭的时候,秦霜清冷的目光看向宋初,“你的身体好全了?”
宋初礼貌点头,“已经痊愈了。”
秦霜点点头,“如此我也放心了。姐姐那件事你也别查了,查不到什么的,现在你身体既然已经痊愈,就不要再去折腾了,我和她都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你能活的好好的。”
宋初心中警报响起,为了不显露异样,他没有回话,以沉默应对。
秦霜的面色却严肃了起来,“小初,那些人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到的,回你已经吃了个大亏,还不醒悟吗?斯人已逝,若是连你也出事了,到时候我怎么有脸去见你母亲。”
见她继续说这个话题,宋初只好淡声道:“小姨,您不用再劝我,我自己都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当初还能自己伤成那样?!”秦霜显然已经有些动怒。
“小姨,您别逼我!”
秦霜还想再说什么,丈夫郞穆打圆场:“好了,大过年的,孩子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也别说那些让人不开心的话题了。”
秦霜也不再继续说,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道:“房间给你收拾出来了,你来了就在这里好好待个两天再回去。”
宋初勾唇笑笑,“下次吧,我还有事。”
秦霜柳眉微动,“大过年还能有什么事?你病体初愈,你爷爷就让你打理公司?”
宋初摇头,“不是公司的事。”
秦霜闻言嘴唇动了动,但到底没问。
吃完午饭,又在那里呆了一会儿,宋初便提出告辞。
回到车,他道:“回去换身衣服去机场。”
车子平稳行驶,宋初的眸色幽深。
中午的一番话算是给了他一丝多的信息。
他不记得的那些经历,秦霜差不多都知道,而他那么做的原因是为了查找秦灼的死因。
他打了通电话给宋海:“我母亲的资料你再给我准备一份发给我!”
一路他眉心紧皱,只道回到公寓才舒展开来。
机器人萌萌在门开的那一刹那便伸出了自己又大又圆的机械脑袋望着宋初脆生生的唤了一声“爸比”。
宋初好心情地摸了摸它的圆脑袋。
“爸比,你的心情很不错。”萌萌歪着脑袋开口。
宋初笑道:“因为马就可以见到你的妈咪了。”
萌萌“哇呜”了一声,也用开心的语气问:“妈咪要回来了吗?”
宋初道:“那倒不是还有差不多半个月吧。”
萌萌正面脸的屏幕顿时哭脸,还有哇哇的哭声从机器身传出来。
不过也仅有两声,用以表达自己的难过。
“萌萌在家乖乖等妈咪回来……我去接她。”
宋初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有些恍惚,脑海深处好像也有一个声音这么跟他说过。
“宝宝在家乖乖等妈妈回来……去接她。”
他摸了摸快速跳动的心脏,明白这是这具身体幼年时最深刻的记忆,即便被岁月深深地掩埋,但如今却依旧被拨出了一块。
萌宝脆生生的回答:“好!”一如那声童稚之声。
换好衣服,宋初一边坐车往机场去,一边好心情地给唐妺打了个电话。
“在干嘛呢?”
唐家除了除夕和初一也没有什么热闹好玩了,一家人也不想出去,干脆在家里搓起了麻将。
此刻打麻将的啪啪声正断断续续地通过手机传入宋初的耳中。
唐妺扔出去一张幺鸡,闻言回道:“打麻将呢,大过年的就打电话,你不忙?”
宋初笑着道:“很忙,忙着去见一个人。”
唐妺闻言也顾不新出来的“碰”了,拧眉问:“去见谁?”
宋初:“一个没良心的小家伙。”
这话不对啊,怎么这么亲昵,难不成她回来的这段时间,有哪个小妖精让他心了?
唐妺感觉到了危机。
“既然是个没良心的,那你还去见她做什么,在家待着不舒服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带了些不愉。
宋初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那不行,没良心的家伙不想我,但我想她啊,就只能自己去抓她了。”
唐妺顿时就臭着一张脸跟谁抢了她的全听清一色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