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丰,我再问你一次,你出不出来,”李铠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伸出三个手指:“我只数三声,如果你还不出来……”
“叫什么?叫什么?”大院木门被推开,走出一个体态肥胖,脑满肠肥的圆形青年。
刚一出现就不耐烦的将挡在面前的两个家丁甩开,冲身边心腹比划了个手势,随后冷笑一声:“姓李的,你别不识好歹,以为我怕了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可是大清正黄旗主人,光绪皇帝亲封的状元,你敢这么跟说话,这要是往前推十几年,非治你个大不敬,重石压心沉运河里去喽!”
“你特码闭嘴,”李铠深深的吐出几口浊气:“我懒的跟你废话,你指示他人当街仗毙无辜平民,此乃天理不容的大罪。”
“来人,将此目无法律的恶人拿下。”李铠直接招呼左右,拿人。
两名长城守卫军得令之后,将步枪收起来背到后背,大步走出队列就直奔束丰。
那群家丁却同时围拢在一起,将束丰团团保护在里面,张牙舞爪的甩动棍棒,恶狠狠的吼道:“我看谁敢动我们家老爷?”
“你们这是武装拒捕,可知这会为你们召来牢狱之灾?”李铠以警告的眼神看向那群家丁。
部分家丁们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和畏惧,不过很快就被狠厉占满:“少废话,我们老爷并没有犯错,那个贱民是自寻死路。”
“李家庄那块地本来就是他在几年前卖给我们老爷的,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可这厮却不遵契约精神,胡搅蛮缠的讨要。”
“我们老爷本不想惹是生非,几次忍让,可他却威胁我们老爷家中的女眷,他之死,不是罪有应得吗?如何能怪我们老爷?”
“呵呵,”赶过来的林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轻笑一声,挤进人群中,拍了拍李铠的肩膀,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人都已经被你们打死了,死无对证,你们自然是怎么有理怎么说,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一名家丁前一步,拍着胸脯嚣张跋扈:“那是自然,我们老爷身份何等尊贵,不说本身就是光绪皇帝钦定的状元郎,其家族传承近三百年,祖更是开国亲王手下的正黄旗大将,此等身份怎么会同你们这些汉民说谎?”
“你是正黄旗?我是汉民?”
林树闻声忍俊不禁捂脸大笑,前朝尼玛都灭亡好几年了,怎么还敢搞这套旧思想?
笑容满面的轻摇了摇头,不屑于和这群人浪费时间:“我们走吧,将死者也带。”
“啊?就这么放过他们吗?”张兴中一愣,脱口而出。
“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再说,”林树摆摆手,拉着众人离开,在走出胡同拐角时,转身看了束丰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
第一师指挥部大厅。
林树端坐在椅子,大口扒拉着已经凉透的炒面,“李铠,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李铠自知办事不力,没敢坐下,而是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
“嗯……”他沉吟良久,额头冒出丝丝细汗:“应该全力调查死者死因的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说的挺好,”林树继续狼吞虎咽着炒面,嘴里含糊不清的又问道:“兴中,你觉得呢?”
“将真相调查的水落石出,然后以法律严处束丰和其党羽。”张兴中也摸不清自己指挥官此刻的意思,思考了一下,说道。
“你也说的不错,”林树将最后一口炒面吃光,擦擦嘴,吨吨吨将温茶水一饮而尽。
“李铠,你这事办的不行啊,我承认你在军事方面的优秀能力,但对于其他方面,你远远不行。”
“还有你,兴中,做事情,你首先要明白,做这件事情,我们是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依你之间,我们调查死者死视是为了治罪于束丰,可我们治罪于束丰,为什么要调查?”
“这岂不是舍本逐末吗?万一真的是死者下狠手在先,人家不得已自保而杀之呢?”
这番话,将张兴中和李铠两人直接给干懵逼了,两人抓耳挠腮,瞪着眼晴面面相觑。
林树笑了笑:“李铠,束丰该死吗?我们该不该处理了他?”
“该死,”这一次,李铠毫不犹豫的回答:“该!”
“那兴中,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处理掉束丰?”林树又问。
“因为他作恶多端,行凶犯科,残害人命,无论这次事件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束丰都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张兴中同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说的很对,”林树点了点头,脸平和的笑容不减,可心里对两人的评分已经大打折扣。
“首先,我们是要处理掉束丰,也必须要处理掉,原因如你们所说,他目无法律,残害人命。”
“但这只是理由,而不是原因,更不是目的,你们给我记住了,原因和理由不是一回事。”
“原因是中夏不需要贵族,不需要门阀,不需要特权阶级,无论是谁敢冒这个头,都必须处理掉。”
“目的是,打破中夏五千年来存在的垄断阶级,将土地平分给百姓,还命于民,建立一个法制,公平,公正的新社会。”
“好了,既然目的有了,那我们就想办法达成这个目的。”
“这件事情,无论是死者咎由自取,还是束丰残害人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人是贵族地主特权阶级的典型代表。”
“他是我们达成目的的第一个绊脚石,他们该不该死不重要。”
“若这群人存在,不论他们做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中夏永远不可能复兴,不可能伟大!”
“你们明白了吗?”林树收敛起了笑容,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直接下令:“兴中,传我命令,各师暂停扩张计划,全力打击各自防区内的地主贵族特权阶级,若乖乖配合可以给他们留条活路,若不,则重拳雷霆打击。”
他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就动那群人的,本来是想等统一全国后,携建国余威,以大势压迫。
可总有人跳出来,说什么正黄旗、汉民之类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