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仙家法驾过去,张天流继续上路。
这一次比较顺利,天上不断飞掠的流光与声势浩大的仙家法驾,令宵小不敢露头。
张天流牛车一路行到海边,老牛这一次没有俱意,直接踏水而行。
老牛已经不是凡牛,之前就靠着刺纹踏过十几条河,只有渡第一条河时耽搁了半天,之后它习惯了刺纹的运用,反而喜欢上这种飘忽忽的水上踏行,每每踏水都忍不住欢快的吽吽两声。
东南海域岛屿较少,但体积偏大,跟东北海域那种勉强露一个山头,类似下龙湾的景色不同,这里的海比较浅,幽界降临的大陆山脉吃水不深,形成的岛屿都很大,但都被修炼门派占据,并有弟子时刻把守,遇到外来的修士立刻出面劝走,不许上岛逗留。
这可苦了老牛,它是需要休息的,然而附近岛屿都不给上,在海上它又不能停,一停就沉,导致它的吽叫满满的疲惫与悲伤感。
“把体内的气炼了,有了一丝妖力你就轻松了。”张天流翻书道。
老牛郁闷,你说的是什么牛爷根本没听懂。
张天流不在言语,专心翻看水旭国购买的几本符文资料,还是人掌柜翻箱倒柜出来的,倒不是说以前的资料销毁了,其实还是有门派看上的,符文本身没人去否定它的强大,修士否定的是符文大陆的制作工艺。
这种用一堆垃圾制作的符文,效果能有多好?
费时费力不说,成品效果不足二境修士用法力凝结的符文。
他们要这些资料,仅限于对阵法的研究。
起初也有商家抄录过,但之后一年卖不出几本,还要经常晒书打理,防潮防虫,久而久之没人去抄录,存货懒得打理,资料难免就烧了。
加之修士势力收购商铺,做起了修士买卖,就更没有人去抄录这些过时的资料。
可符语研究少不了它们,只有知道原材料是什么,才能好了解它真正含义。
现在的修士需要的是符文用何种法力凝结,属木就刻木头上,属水就画水中,以此构建的阵法同样有效。
但这种方式会出现同属木系,十级符文仅发挥千分之一,一级符文能完美发挥,于是乎,将两种符文定性为一级高于十级,然后传给弟子。
根本不去了解十级符文是否在别的属性上也能起到效果,就算去了解也很难,因为符文等级越高,其制作工序越复杂,它的主属性需要别的属性与能量去激活,就像一枚种子,有水就能发芽,但没土它无法茁壮成长,有些水中缺乏矿物质甚至无法让它发芽,那么修士就很容易把它视为假符文,从本派符文书籍中抹除。
这东西落修士手里,十有九被糟蹋。
老牛登上新大陆的那一刻,近乎虚脱。
“辛苦了。”张天流合起书,跳下牛车,弹两粒灵珠到老牛嘴里,自己掏出支烟,把空空的烟盒一扔,叼嘴里没有点,目光扫向新大陆。
确实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但格局很好,只要打通地脉,花费百年时间成为宝地不是空谈,难怪这么多门派看上。
张天流没有留恋心思,等老牛休息好他继续上路。
……
“现在一切顺利,再过不久就能反击了。”
“还不能掉以轻心。”
“话虽如此,但我们联手之后幽族不足为虑,眼下重心是联盟一事上,巨骨深渊也必须趁早控制下来。”
“我觉得,还是把重心放在消灭幽族一事上,公叔仙子觉得如何?”
公叔怜阳闻言目光从书中抬起,扫视凉亭数人,正待点头,忽然眉梢一动,目光往亭外下方陆地一瞟,顿时惊讶起身。
众人见此一愣,他们还从未见过公叔怜阳有过这样的神情。
大家顺着她目光看去,见是一辆牛车缓缓向北而行,不由更加疑惑。
以他们强大修为,自然能看出牛车的不凡,但却是十分低阶的玩意,车上的人也仅仅四境修为,虽然看体型很较小,可想必活了上百年了,绝对不是六七岁的孩童。
众人疑惑间,公叔怜阳挥袖隔空掀起亭纱,迈出凉亭,附身飞下法驾。
“宝宝!”
当张天流听到这句话时,只见一颗流星从前方宛如浮岛的法驾上直射而来,不及反应,一阵香风迎面扑到身上,他较小的身体立即被拥入一个温暖香甜的怀抱中。
“真是你,什么时候来的?叔叔呢?”公叔怜阳抱着张天流喜滋滋的笑问。
“你也有这恶心的一面啊,Gina。”
公叔怜阳浑身一颤,将宝宝推离胸口,这才注意到她的表情很不对,绝对不是宝宝能做出来的表情。
宝宝很萌的,虽然是装萌,但已经装得炉火纯青,比真萌还萌。
而眼前宝宝,怎么看,怎么欠揍!
“你还有亲戚没被我霍霍的?不过眼下也算了。”宝宝把指间夹的烟叼嘴里,还是舍不得点,虽然声音很稚嫩,但语气和神态却像极了某人!
“张天流!”公叔怜阳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别叫的这么亲热,让人误会了不好,比如王总吧,他一直觉得我把你睡了,其实是你把我睡了。”
“哼!”公叔怜阳一笑,却笑得很冷:“你还是一样的嘴欠。”
“行了,人法驾还等你,这玩意费油,一天千把珠吧。”张天流挥手驱赶。
“你把宝宝怎样了?”公叔怜阳冷脸道,说完还扫了一眼车棚里的棺材,眉头不觉一皱。
“里面不是你叔,再说,我们这种人众叛亲离,以后别见人就抱,人家恶心。”
公叔怜阳没有被张天流的话给带走,揭穿道:“棺材里是你的肉身,你究竟在干什么!宝宝究竟怎么样了?难道跟你复活并不完全有关!”
“废话,我现在可惨了,只能寄生苟活,都拜你所赐。”
“别污蔑,你根本就不会出手,而出手就证明你有后路!”
想甩锅给公叔怜阳是不可能的,她很清楚张天流看破她的激将法,因此对于他的复活,公叔怜阳丝毫不惊讶,反之才有问题!
“喂喂,别拍我屁股,搞得我好像看了剧本似的,不如这样,我绕过宝宝,你帮我完成一件事!”
“做梦。”公叔怜阳微抬下颚,一脸轻蔑。
“那我走了。”张天流有恃无恐,谁教这个女人暴露了她的弱点!
“你以为我会放任你离开。”公叔怜阳不可能任由张天流就此离去。
“不然呢?”张天流问。
公叔怜阳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却唯独在这个人面前无法静心。
“让你走也行,反正总有一天,我要你如数奉还。”
“冤冤相报何时了。”张天流叹道。
“以前你的,肯定会说‘别这么客气,随便见点血就行’现在怎么回事?你怕了?”公叔怜阳言语讥讽。
“对,我怕了!”张天流老实承认。
公叔怜阳一愣,有鬼!
“没鬼。”张天流摇头。
“呵呵呵……”公叔怜阳冷冷笑道:“你也有恐惧的时候。”
张天流捶打心口道:“毕竟肉眼凡胎,恐惧占有内心一席之地实属正常。”
“别碰宝宝。”公叔怜阳怒道。
“羡慕……”张天流说着忙改口:“抱歉,用错人格了。对不起,你说得对,我这种卑鄙无耻的人不能再亵渎这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