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落到你手里,我认了,能让我抽支烟吗?”
“烟?什么烟?”
张天流指了指床头,黑衣人定睛一看,发现汤靖承的枕头旁有个小盒,她隔空一抓,小盒飞入手中,打量片刻蹙眉道:“怎么抽?”
普通人眼里这是隔空取物,在张天流眼里却是一道黑光化为锁链将烟盒拉到黑衣人手中。
内心再次确定,张天流表面上则亦如之前,略显恐惧的笑道:“从盒里拿出来抽呗。”
黑衣人没有立即给张天流,而是反复看了盒子许久才费解的递了过去,不过她的刀往张天流裤裆深处压了压。
张天流神色平静,手则哆哆嗦嗦的取出一支烟,看的黑衣人心里偷乐。
掏出自己的Zippo,在黑衣人惊愕的目光中“啪”的一下甩盖打火后,张天流开始吞云吐雾。
“要来支不?”叼着烟,张天流还好心递给黑衣人一支。
这莫名其妙的玩意黑衣人岂敢抽,何况闻着就呛鼻,摆手道:“少废话,烟你也抽了,该说了吧。”
话虽如此,她却夺过张天流的火机反复观察,并学着张天流之前样子,连续甩盖打了几次火,越玩越觉得有意思,末了还收了起来!
张天流心里白眼一翻,表面是刹那间整个人显得无比颓废,幽幽道:“我表面身份是吕家车把式的小舅子,实则我是朝廷秘密训练的零零七号特派员,我们组织的代号叫猎鹰。”
“猎鹰?”黑衣人眼里疑惑一闪。
“没错,但不是猎鹰犬的鹰,而是给朝廷打猎的鹰。”
“唬我!朝廷会找你这种废物?”黑衣人明显不信。
张天流嗤笑道:“你都不信,试问这世间谁能信?”
黑衣人愕然,细细一想可不是吗,最令人忽略的便是张天流这种货色,如果不是汤靖承,黑衣人对这种人完全不屑一顾。
“不愧是朝廷,如果这样的人遍地都是,岂不是与我们赵家在连山城一样了?或许还有过之!”
念及此,黑衣人就感到内心发寒,觉得自己好似剥光了站在无数人面前而不自知!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能说。”
黑衣人眼神一冷,刀子又近了一寸。
张天流无所畏惧道:“你就是割下来泡酒给我喝我都不能说,落你手里死我一个,计划失败死我全族,你动手吧。”
“好!我成全你!”
黑衣人秀眉一扬,便要动手,吓得张天流眼神从死灰中复燃,忙叫一声:“别!”
黑衣人得意道:“孬种就是孬种。”
“专挑软柿子捏,你也好不到哪去。”张天流嘲讽一句,续而又道:“我们的任务是渗透,以普通人身份混入各大世家中,把这些世家的情报秘传上去,而我的目标……”
听到这,黑衣人抢先道:“吕家。”
“没错,为此搭上了我姐,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迫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大叔,当得还是小妾。”
“无所不用其极。”黑衣人鄙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我司宗旨,此次我到连山,就是从我姐夫口中得知吕家有人来此办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这也是我的任务,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啊,落他手里了。”张天流说罢瞥了一眼睡成猪样的汤靖承。
“他不是你们的人?”黑衣人怀疑道。
“如果是就不会阻挠我了,他是从边关来的,也是有任务在身,这些日子我多少知道一点。”
“什么任务?”黑衣人眼中精光迸射。
“军饷!”
两字一出,黑衣人浑身一颤,眼里居然流露了一丝惊惧。
想到汤靖承稳健步伐,笔直腰杆和深厚的外功底子,黑衣人就觉得自己咋这么笨啊,到现在才知道对方身份!
除了军营那帮家伙,谁会没事练十几年的外功啊?
“难怪他有如此气魄!恐怕在军中也是个不小的头头!”念及此,黑衣人又问:“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别说这么暧昧,我也不想,可我不知道他从何得知的消息,居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但他不敢杀我,因为我的死会让很多人盯上他们!”
“一贯作风。”黑衣人嗤笑。
“能说的我都说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要杀要剐我也认命了,只求你杀了我后把这家伙也杀了,要不是他,我现在大概能跟着姐夫花天酒地了吧!我这辈子都还没碰过女人,到底什么滋味?”说到这,张天流忽然目光灼灼的盯着黑衣人,语气充满了祈求道:“都说很爽,我也感觉到了,刚才你顶我背时我浑身都酥了,要不姐姐就成全成……”
“嗒”的一声,正在喋喋不休的张天流头颅一歪,应声昏迷过去。
黑衣人厌恶的收回手刀,翻身跃出铃绳结界,转眼消失在屋中。
半个时辰后,赵府中。
褪下黑衣的赵安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父母,当然被屁崩走这类小事她不屑于说。
“明朗了。”赵夫人浅笑道。
“只怕云散日照,转眼乌云。”赵永宕此刻表情也是生无可恋。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越发感到心绪不宁了。
“不会有假吗?”虽然得到情报的是赵安筱,不过她始终没有全信。
赵夫人道:“只会猜忌难成事,你的不自信源于你的年纪,真假固然难断,但也看人,莫说张天流还是个少年,即使到了我这年纪也编不出如此周密的故事,之前他不是与吕家车夫有过接触吗。”
赵安筱蹙眉道:“确有接触,但他们似乎并不相识。”
“这就对了。”赵夫人笑道。
“不对吧。”赵安筱有点懵。
赵夫人抿口茶,细语柔声道:“车夫有问题,此为张天流故意引你忽略,是让你把注意力放到边关和吕家,从而无视这颗棋子,他们的交流不是寻常搭话,而从你描述中,张天流此人也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什么零零七号特派员,代号猎鹰,还有条子,条子应该是特派员对官兵的称呼,这正好与他年纪相仿,必是自幼被朝廷训练,过少与外界接触,此番出来是头一遭,以至于许多暗语随口吐出,很多时候我们不用去辩真假,只要换个角度看待,自有分晓!”
“娘果然是娘,这份见解,女儿是拍马不及。”一记马屁后,赵安筱忙问:“之后当如何?”
“再静观其变,现在的连山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波涌动,牵扯的是吕家、圣京、边关、郡守与我们,错一步,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