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如海的记忆涌入苏铭大脑,这种精神的冲击,即便是真气对其也毫无办法。
反倒是苏铭兜里揣着的一颗火红色珠子,突然溢散出一阵火焰般的能量,冲刷之下,让这些紊乱的记忆变得较为有序起来。
同时苏铭遭受的冲击力度大减,没有晕眩过去。
恢复清明时,苏铭所见乃是一个女子的第一人称。
‘自己’处于这小楼内,端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衬之下,可以看出这女子姿色尚可。
淡妆浓抹总相宜,女子悉心打扮之下,看起来漂亮不少。
然后转过身来,换起了衣服。
苏铭无法控制视野,只能看到前方。
“往下一点呀,可恶!”
虽然苏铭没有原始那种兴趣,但是对于这样香艳的画面,还是有所期待。
刚换好衣服,屋门被人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样貌英俊的男子进入屋内。
哪知道一瞬间,整个画面就开始摇晃。
这女子被他抱住,两人当着苏铭的“面”,就开始亲热。
女子视野抬,看着英俊的男子,似乎颇有些崇拜爱慕。
由于苏铭是第一视角,能够看到这个男子肌肉壮硕,面容俊俏,想来这类男人最受女子欢迎吧。
“不是吧,这是要干嘛......”
两人开始宽衣.....
这不才换衣服嘛....
苏铭随着这女子视野不断转化,大概猜测到了什么。
一会儿之后,两人起身,开始收拾。
“真快呀......”
这种视角体会下来,苏铭倒也觉得有些意思,只是这男子速度有些过于快了,自己还没仔细观瞧,就结束了。
女子或许有些累了,躺在男子怀里,不多久.....
视野恢复时,周围天色大改,乌云密布,风萧萧。
随着女子颠簸的视野,晃动着跑到窗前。
看向楼外,那男子换戎装,挥手与她告别。
她撕开桌被牛皮纸,裹了几层的新铜镜,映出一张啜泣的俏脸。
视线画面突然变得朦胧,模糊了起来。
“难道她哭了?”
这女子相关的一些重大记忆事件,不断在苏铭眼前闪现,苏铭仿佛和她融合,脑海不断融入这女子的记忆,一时间苏铭也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不知过了多久。
苏铭从那种状态脱离而出。
怀里一阵发烫,原来是那火红珠子不停散发着光热。
“好烫!”
将珠子置放在一边,苏铭这才定睛观瞧起这屋子。
窗外天蒙蒙亮,屋子的陈设映出。
一切都与女子记忆中的一切无异,四角方桌,桌没了茶具。
香炉早已破损开来,木床塌了大半。
地灰厚厚一层,此时却是多出苏铭的几道脚印。
“这里是幻境吗?”
苏铭脚边还余下一点铜镜的残缺,他伸腿踢了踢,这残缺直接化为飞灰消散。
这才想起,昨夜自己吞食了这镜子,念及于此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同时有些恶心。
只是心口似乎多出一点灰蒙的气,在心口驻住停留,不肯散去。
伸手按在胸膛,没有多大感觉。
“这是什么....怎么会在心口不散...”
卖相不好的灰色气息,自然引起了苏铭的警觉,当即调动一缕内气前去与之对抗。
可心口是重要器官,两股气息一碰撞后,便爆发了一股强作用力,砰砰跳动的心脏,如遭重击,随即又仿佛被大手死死揪紧。
“咳咳咳.....”
苏铭跪地猛咳,只觉得难受至极。
刚一恢复行动力,就调回内气,不敢去触碰心口的灰气。
此地诡异,不可多留,苏铭拖着略有疲惫的身子,跃下窗台,落在街道。
周围无人,没有引起注意。
过了几个街道,眼瞧着就要到王家院子时。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一旁的小巷子传出。
“不许喊叫!”
啪啪....
马鞭的抽动声响起。
这声音显然是钱兴庆传出的。
苏铭探出脑袋,偷偷观瞧巷落里的状况。
一个简易的屋蓬搭在巷子里,用竹竿撑起,地架起两张勉强能被称之为床的东西。
利用巷子窄口,背靠死胡同的特点,遮风挡雨。
看来这钱兴庆和阿来舍不得住客栈,在这这露天之所进行休憩。
而阿来此时被钱兴庆绑住手脚,嘴巴也被一团乌漆嘛黑的麻布死死塞住,浑身多出数道血印子,衣服也是被打的裂开口子。
钱兴庆一边打一边喊道:“当年若不是瞧见你可怜,我怎会收留你个瘦猴子一样的小屁孩。”
啪!
一鞭子下去,打的阿来呜呜喊叫,眼里满是不甘。
“那修罗场一般的地界,要不是我眼尖,看到了屋里的你,把你救下,喂你吃食,给你衣穿,你早就被那黄沙给埋了!”
苏铭没有急着出手管闲事,而是听着这钱兴庆讲述过往,分析其中一些缘由。
“啪!”
“呜呜呜!!”
阿来怒瞪着钱兴庆,嘴里一直呜呜大喊。
钱兴庆也是有些累了,扯下阿来嘴里的麻布。
阿来怒道:“要不是看到我家中那宝弓,你又怎么会舍命进入,只是恰好看到角落的我,这才良心发现将我救起!”
“混账!老子要是为了钱,怎么会如此!”
苏铭算是看明白了,这钱兴庆并非和阿来父亲是战友,而是借着灾难进屋搜刮时,正好遇到了阿来,这才将其救下。
人性多变,没有绝对好人,也没有绝对坏人。
这钱兴庆苏铭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苏铭不大愿意管这档子时,毕竟千人千事,大家都有一条难过的人生。
各自走好便是了.....
可钱兴庆接下来这话,让苏铭停下脚步。
“再有两月你便成人了,到时候便随我早些把婚事办了,我俩拿着拿钱安安稳稳过日子!”
“???”苏铭瞪大眼睛,呆住了。
不是侄女和叔叔吗,怎么变成了夫妻?
异界贵父?
“老家伙,我才不想和你结婚,弓你卖了,现在你有钱了,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儿,该放我走了!”
“走哪里去!老子含辛茹苦带了你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真叼呀,老子是真的听不下去了。
“啪啪啪....”苏铭拍着手,从巷落走出。
钱兴庆看到苏铭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提起麻布塞入阿来嘴里。
“少侠....这大清早的...怎么到了这小巷子里来了....”
“哦,我这刚起床有些懵,四处转转,醒瞌睡....”
只不过苏铭现在精神饱满,也不像是打瞌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