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观内。
诸多跪拜的香客中,一名穿着华丽长袍,跪拜在地的青年陡然转身,面露怒意的望向吕不韦,怒声喝道。
大多数跪拜在地的香客接连回头,望向鹤立鸡群站在人群后方的吕不韦,随即落在长袍青年的身。
“此人是谁?怎么对张天师如此无理?”
“怕是外来之人,彰显无知,公然挑衅天师威严,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我看怕不是来故意找茬的吧?在长青观说这些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陈林公子可是城蔚大人亲侄,这人如此猖狂,引得他动怒,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跪拜的众多香客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神色各异的望向吕不韦。
张天灵在洛阳民众心里很有威望,正因为这样,长青观才能如它的名字一般长青不衰。
前来长青观焚香祈福的香客大多心怀敬畏,从没有人敢当众质疑张天师,更没有人敢在这等场合下辱骂张天师。
最重要的是,张天师并非每日都会出现,而但凡现身,都会从祈福还愿者中随缘抽取几人,亲自指点迷津。
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因此,所有香客都虔诚跪拜,希望能够成为那为数不多的幸运儿之一,从没有人想过,会有人在张天师面前,竟然这般口无遮拦。
没有理会那一道道注视而来的目光,吕不韦一脸平静,目光淡漠的扫过怒目而视的陈林,眉头微微一皱。
不远处,张天灵身穿术士长袍,抬头时,目光扫向人群后方的吕不韦,刚刚转移视线,他的眼神陡然一凝,再度望去时,他的面色陡然大变。
“老爷,不可对张天师不敬,快跟妾身一同跪下,要是惹怒了天师,咱们这一趟可便是白来了。”
“是啊老爷,此次能够遇到张天师现身也是福气...”
吕不韦身旁两侧,程羲赵盈两人扯着他的衣角,低声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着吕不韦一动不动,陈林陡然起身,怒气冲冲的望向吕不韦。
他来焚香祈福数次,也曾依仗着身份想要拜会张天灵,却被屡屡拒绝,恰逢吕不韦出现,陈林顿时来了心思,若是能在张天师面前表现一翻,或许今日,便能得到天师的亲自指点。
陈林刚要前亲自责问吕不韦,便看到张天师一脸激动的快速而来。
他心头一动,顿时露出狂喜的神色,暗道自己今日的表现没有白费,连忙迎了去。
“张天师,晚辈陈林,是洛阳城蔚陈远亲侄...”
陈林一脸笑意的开口说道,话音还未落下,便被张天灵随手推向了一旁。
陈林脸笑容一僵,近乎本能的转过身,望向一脸激动,神色匆匆的张天灵背影,顿时一怔。
张天灵所去的方向,正是吕不韦所在之处。
“定是张天师当中遭到羞辱,亲自教训于他。”
陈林冷冷一笑,掩饰着方才的尴尬。
不仅是他,绝大多数的香客同样望向张天灵的身影。
在他们的印象中,张天灵淡然从容,神秘莫测,高高在,很少看到张天师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张天灵快速来到吕不韦身前,看着吕不韦眉头微皱,脸的激动多了一丝忐忑。
接着,在近乎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张天灵双手拱起,对着吕不韦躬身一拜。
“天灵拜见前辈,不知前辈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前辈恕罪。”
张天灵开口说着,随即毕恭毕敬的跪拜了下来。
整个长青观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无数道目光全部望向跪拜在地的张天灵,脑海轰鸣作响,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谁也没有想到,向来神秘从容的张天师,竟然会跪拜在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面前。
“这...怎么会这样?”
陈林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无法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景象,他也同样没有想到,张天灵竟然会跪拜在吕不韦身前。
他很快明白过来,先前的鲁莽似乎踢到了铁板,不过即便如此,陈林也没有太过惧怕,毕竟洛阳城蔚,已经是高高在的职位。
只要不是深仇大怨,没有人敢轻易的得罪城蔚亲侄。
同一时间,程羲赵盈两人也被眼前的场景下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惊疑。
当日张天灵拜会篱笆院时她们两人并不在当场,而唯一看到的郑义郑货两兄弟,则被安排在外面等候。
看着张天灵一脸恭敬的跪拜在地,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而自家老爷则是一脸淡然的站在原地,赵盈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望向张天灵。
“天师...您...您怎么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