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 羁绊(1 / 1)弥川刃下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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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宫中。

之前躲在高处偷窥的虫鸣掉进了黑洞,顺着黑洞一路滚落进这座建筑最底层的下水道里。

虫鸣在不见光的水渠里游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好不容易见着点光亮,向着光亮游去才终于见到出口。

随着“扑通”一声水声,虫鸣从一小块水池沟中游了岸,吐掉嘴里的水草,虫鸣的体力终于耗尽了,只觉得四肢无力,原地直挺挺地躺在了草坪。

不知过了多久,草坪睡着的虫鸣被人叫醒。

“虫鸣,虫鸣……”

阳光刺眼,虫鸣拿手遮着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从指缝中望过去,一个男人亲切地站在他头顶方,那张脸似乎是笠后,又似乎是听风。

虫鸣一个激灵立刻从草地站了起来,晃晃荡荡地,扶着有些眩晕的脑袋,对眼前人问候。

“大队长!”

他把他认成了零门听风。

百里曜在侍女的搀扶下重新回到轮椅,额头微微渗了些细汗出来,整张脸精致又苍白,眉间微皱,就这几个简短的动作已经显得很吃力了。

此时虫鸣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眼前人是听风的哥哥,笠后的另一个儿子百里曜。

他有着一张和听风近乎相似的脸,却比起听风的瘦削刚劲对比而言显得苍白温柔了许多,更何况,听风是一头毛茸茸的金色短发,百里曜则留了黑色长发,打成一个髻,隽在头顶,像极了里古侯公子。

再看四周的景象,这里正是百里曜的小花园。

虫鸣拍了拍自己浑沌的脑袋,重新问候。

“大少爷…好……”

百里曜并没有因为虫鸣认错人而表露出生气,反倒十分和蔼地与虫鸣问候。

“虫鸣啊,你怎么睡在这里呢?”

百里曜温柔的声音就像春日里可以融化冰雪的水,温温又柔柔,和煦又暖和。

虫鸣这才放心地冲百里曜眦着牙笑起来,道:“大少爷,我在这……练游泳呢……”

这谎撒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虫鸣一遍撒谎,一遍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付百里曜的询问,可等来等去,他的脑门儿都要流出汗来了,百里曜却什么都没问。

“去擦擦干吧,别着凉了。”百里曜温柔地说完,递给虫鸣一块随身的手帕,便与侍女们一同离开了。

虫鸣接了手帕擦起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在心里感叹着:“真是个温柔的人啊……可惜身体太差了,只能每天蝤居在这深宫院子里,看看花,养养鱼……如果能稍微硬朗一点,说不定还能与听风一起分担继承笠后的大权的重任呢。”

虫鸣摇着头,悠哉悠哉地离开了百里曜的园子。

百里曜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开书桌一只反扣在桌面的相框,温柔的扫视一眼后又扣回了桌面。

那相框里是一小幅精致的绣像,绣像画的是个男人,这男人便是他与听风的父亲——百里川灯。

此时,回到听风身边的皇女也接收到了自己真正的任务,她在听风的房间里站里许久,也见到了桌子一张精致的绣像,那是她最初的启蒙主人百里川灯。

作为吸血鬼纯血种的百里川灯在吸血鬼种族里享有至高的地位,但是他却选择与人类傀儡师身份的笠笠子结合,两人生下了不同体质的双生子,听风和曜。

那个时候,百里川灯估计打死都想不到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听风会被母亲更改了姓氏,从此变成零门听风。

听风虽然继承了百里川灯的吸血鬼血统,但因掺杂了人类血统而不被族人接受。

更别说百里曜没有继承吸血鬼的血统,不仅完全是个普通人类,还是个双腿残疾,有着严重疾咳的重病患者。

笠笠子为了保护两个孩子,带着听风和曜离开了百里川灯,也离开了那个她永远都无法适应的地方。

无论是零门额白还是听风与耀,对于他们来说,笠后是一个伟大的存在,笠笠子更是。

那天的自燃惩罚之后,听风饮下一杯许久未曾碰过的人血,那让他重新恢复了作为一只混血吸血鬼应有的敏捷与强大,但他什么也没做。

听风至是在吩咐完皇女要做的事情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并关闭了所有窗户,拉黑色不透光的窗帘,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空旷且没有一点光亮的黑暗里呆了很多天。

笠后曾经警告他,永远不要和自己的母亲做对,你永远都赢不了。

“是吗?”

听风赤着身躺在自己黑色的软呢绒床,自言自语着,他想着母亲的话,忽然扬起嘴角,冷冷地笑了。

一个身着薄纱的少女在酒楼房顶醒来,冷风吹过她稚嫩的脸颊,昨夜的梦还停留在她现在的脑海中。

她正是被吸干来所有能力的狐狸女,流光。

隐秘的黑暗梦境无时无刻不流转在她的脑海当中,无论她是醒着还是睡去。

那是在人类世界与黄泉相邻的黑市里,孤单无助的小狐狸被暗夜之神抱在怀中,那神明对她说:“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小狐狸在黑暗的梦境中睡去。

再次醒来,所有丢失的破碎记忆都随风飘散,只剩眼前陌生的场景。

她独自赤着双脚站在一座酒楼的屋顶,一个身着一身蓝色华服的少年给她穿适脚的鞋子,带她离开危险的房顶。

这些天以来,极夜一阑为她杀了无数条人命,大盘大盘的新鲜心脏放在她面前,她却一口也不肯碰了,整个人就维持了最初的样子,怎么劝也没有任何变化。

“你会永远保护我吗?”

下楼梯时,少女流光对极夜一阑问出这句话。

极夜一阑看着如今失去所有能力,变成少女模样的流光,肯定地点点头,道:“我会永远保护你,这是我们的约定!”

下一秒,他们面前的空气中似乎有层透明的光波剧烈震动出波纹,随机一声刺耳的蜂鸣声响起。

他们眼前的画面突然变换,原本空无一人的酒楼此时变得高朋满座,人来人往。

极夜一阑的结界破碎了,他们暴露在了公众的视野里。

极夜一阑立即护住对此一无所知的流光。

随机,闯进门的峙卜一、银月与北斗星也发现了楼梯的二人,三人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而过,朝楼梯的二人跑来。

这三人走楼梯,穿过走廊,进入一个拐角后,情景就完全变了。

很明显,极夜一阑很快又布置下了新的结界。

极夜一阑牵着少女流光站在远处,正对着刚刚闯进结界中的三个人。

“很多时候,执着未必就是好事,会让你送掉性命的。”

极夜一阑站在远处说道。

“逃亡也不是好事,安逸地呆在魔方里难道不好吗?”北斗星说道。

“你不说话我还真就把你忘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卑鄙小人,如果不是你,流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极夜一阑道。

北斗星无言,耸了耸肩膀,张望着瞅瞅银月与峙卜一,期待着他们俩能说点什么,但他俩也没有开口。

倒是银月手里的武器吸引了极夜一阑的注意,两把浑圆的红色弯刀,那正是极夜一阑之前觉得不好用丢掉的血轮。

极夜一阑道:“别人不要的垃圾你也捡。”

银月道:“别人不要的垃圾,你不是也捡到了。”

她说完,朝着极夜一阑身后的流光努了努嘴吧,示意说的就是她。

极夜一阑成功被激怒了,攥紧了双拳朝着银月冲击而来。

峙卜一迅速移到银月身边,极夜一阑的两只拳风一人一只终极过来,他与银月分别接住了,身体却是被这拳风冲击地一直倒退,在地留下几道脚印划痕。

极夜一阑邪魅一笑,身体从正中间分开,复制出两套完整的身体来。

峙卜一与银月分别被这两套身体牵绊,分离打斗,分身的水准相比原来竟然也丝毫没有差多少。

银月被分身突现的一拳重击到了右脸,在慢动作中急速思考,手变化动作,拔出了别在后腰的两把血轮,朝着极夜一阑分身的腰间砍去。

分身迅速蹲身后退,仰着面几乎贴到了地面朝银月的方向滑行,从银月的胯下急速滑过,不仅躲过了攻击,还穿越到了峙卜一那边的分身,两个分身合二为一,对峙卜一挥出一记重拳。

峙卜一拿长刀破空斩出,以刀锋击挡迎面而来的重拳。

重拳杠在刀刃,击沁出火花来,刀刃碎裂了。

峙卜一被这一巨大的冲击顶了出去,后撤了数米,半跪在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这么容易就受伤了?”

极夜一阑轻蔑地笑着说道,然后全力对准了重伤的峙卜一,打算一招解决掉。

他没有给峙卜一留下喘息的机会,在那一拳击刚结束时,就立刻备好了下一拳朝峙卜一疾冲过去。

银月当然会去救他,极夜一阑也想到了。

他在即将抵达峙卜一面前时戛然停下来,反而把准备好的招式对准了此时从外界攻击而来的银月。

银月的血轮直击中极夜一阑的双拳。

血轮竟然也破碎了。

极夜一阑癫狂地看着失去武器的峙卜一与银月,原地停下来攻击,在他眼里,眼前二人已经成了案鱼肉,可以任他玩弄宰割了。

半臂大小的血轮弯刀就这么掉在地,表面裂开了大大小小的裂纹。

“可这开裂……怎么就停不下来了呢?”

银月看着自己的弯刀,在地不断地开裂破损着,发出细碎的钢铁断裂之声。

接着,她摸着那些断裂破碎的碎屑,最终,在一堆细碎的钢铁粉末里,摸出来一把小了一号的血轮弯刀。

那弯刀锋利到了极致,刀身精致而小巧,外环与内环同样都是锋利的红色刃口,只是在贴近把手出刻着几个字:血轮鬼月。

那正是这把刀真正的名字。

如此锋利的利器,定是能破了极夜一阑的拳法。

然而,在银月还没把刀拿稳之时,就被极夜一阑一拳击打在胳膊,血轮鬼月随机落在了极夜的手里。

“别动。”

远处传来北斗星的声音。

对峙着的三人一齐朝那方位望过去,只见北斗星拿着自己那把快生锈了的镰刀卡在了少女流光的脖子。

极夜一阑立刻丢掉了手里的血轮鬼月。

北斗星大喊道:“徒弟,开魔方,让极夜一阑自己走进去!不然这女孩儿的命……”

说着,镰刀已然在流光的皮肤划出了鲜红的血液。

极夜一阑笑了,他摇摇头,道:“算你厉害,区区人类……好,我进,我进,你放了她!”

北斗星的镰刀加深了力度,鲜血不受控制地从流光的脖子淌下来。

极夜一阑几乎是大吼着,对峙卜一道:“开啊!打开魔方啊!收我进去!不要再动她了!”

峙卜一却没有动。

下一秒,他似乎是不受控制地摘下了自己脸的白山茶面具。

“糟了。”北斗星只觉的自己心脏都要暂停了,是他触发了他吗?

北斗星送掉了手里的镰刀,可流光的血已经止不住了,眼看着这女孩儿就要原地晕厥了。

摘下面具的峙卜一就像从来没受过刚才的重击一样,站在远处望着与北斗星站在一起浑身是血的流光,下一秒瞬移到了流光面前,用手盖在她的伤口,瞬间治愈了流光的伤。

流光终于开口,道:“暗神大人。”

北斗星跪在了地。

银月在这时打开了被峙卜一丢在地的靥面魔方,开启宝石,白色的光辉出现,重新封印了极夜一阑与流光。

峙卜一却晕倒了。

在回酒馆的路,银月问北斗星,峙卜一的身体里是不是也封印着一个魔?

北斗星回答,他的魔与你的不一样,以后你会明白的。

他们给峙卜一重新戴了白山茶面具。

银月一人坐在夜晚下的庭院里,发现血轮鬼月的刀尖刻着月魔春割的名字。原来这是春割遗失的武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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