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充媛?”晚饭后,小两口自己关在屋里说私房话的时候,上官静又给额外给萧景珩复述了一遍今天在皇后宫里发生的事。
“可太惨了呀!长姐那边还不知怎么回事呢,李充媛这边又出了幺蛾子。”上官静一边哀叹,一边从掏出一封书信来递给萧景珩:“这个给你,吏部刘秀松有事找你,陈丞相的长孙最近升了吏部司封主事是吧?他今年应该也才不到三十吧?年纪轻轻位高权重,陈丞相也不怕招来父皇忌讳。林家的林思行眼下也不过是在御史台做言官,也没像他一样急吼吼的往六部占位置。”
“陈丞相这是急了。”萧景珩答道:“前朝与徐家撕扯不清,后宫这边又出了陈皇后和陈九小姐的事,陈皇后正在挨罚,他一定是坐立不安。这人太过不安,就容易沉不住气。”
“依我看,着急的不止陈丞相。”上官静撇撇嘴:“林太尉过七十了,三灾八难,成天病恹恹,我看林贵妃也是挺着急,怕是在防着那天林太尉突然一病不起,她和林思行两人,无法稳固林家在朝中的地位呢!”
“林思行吃亏就吃在年纪太轻。”萧景珩摇摇头,他微笑着朝上官静说道:“正想与你商量一下,不如我们扶林思行一把,也好安安林贵妃这个盟友的心。”
“也好。”上官静想了想之后,果断点头:“总得给明面上的这些储君党好处,不过景珩,你有把握能控制得住吗?制衡之术可不是咱们想象中这么简单。”
“走一步看一步。”萧景珩一脸无所谓:“总得试试,眼下还有父皇在前顶着,他心中最大的事就是皇权,若我行事不恰当,他不会看着不管的。现在有他顶雷,我倒是可以多试试这些世家贵族的底线,将来我们执政之后,也好清楚该如何打破世家贵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网。”
“你还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上官静忍不住笑了:“连你父皇都被你算在其中。”
“能用则用。”萧景珩毫无心理负担地答道:“他把我们弄进宫来,不也是为了使唤我做他的继承人吗?若不是他,我们早就在江南小城舒舒服服的过我们的小日子了!”
“说的也是。”上官静立刻点头:“最多叫做相互利用而已相互”
上官静说着,突然微微眯起眼,盯着摇曳的烛火发呆,萧景珩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道:“想什么呢?如此专注。”
“相互利用。”上官静扭脸看着萧景珩,一脸严肃的模样:“我之前正在不甘心,但现在想想,兴许能找补回来。”
“不甘心?”萧景珩一愣,没跟上上官静跳跃的思维。
“李充媛。”上官静解释道:“冯先生说她这是阳谋,就指望着我帮她将此事宣传得合宫皆知呢!这没错,我为了不沾惹麻烦,也不会替陈皇后捂着她宫中的事,以免将来出了麻烦摘不清楚。不过虽然我不得不上套,但李充媛这么算计使唤我,不出点代价我哪甘心,你说是不是啊?”
“有道理!”萧景珩立刻听懂了上官静的言外之意,他低头亲了亲上官静的红唇,笑着说道:“凭什么白使唤我家娘子,我都不敢使唤。所以这个李充媛我记得她虽然姓李,但与岳母大人似乎并不是同宗。我记得在她出事之前,她父亲是京兆尹,京畿地头蛇,因此她才会入宫不久就被封为九嫔之一的充媛。不过李充媛在后宫犯了大罪,她父亲也被牵连贬斥,被贬为刑部郎中。据说是十分苦闷,日日借酒消愁呢!”
“是啊!”上官静微笑着点点头:“虽然都姓李,但李郎中与我娘亲的母家承恩公府可是两回事。不仅没什么交往,听说以前还有些龃龉。这个李郎中,虽说刑部郎中手中权利也不算可是比他之前京畿长官的地位可差远了。苦闷也是正常。他女儿肚子里虽然怀着龙种,但他大约也是明白的,孩子生下来了,女儿的命也就到头了。”
“若是他知道了女儿在宫中如此积极自救,也不知是怎样的想法。”萧景珩也露出微笑:“不管他是不是早已放弃了这个不中用的女儿,但李充媛要挟皇子妃总是事实,李郎中不付些代价似乎说不过去。”
“我觉得这个李郎中,本事挺不小的。”上官静想了想之后又继续说道:“别管我长姐的孩子是不是李充媛下的手,但她之前与宗亲合作总是真的。那个珍珠发冠,可真的是襄王妃亲手定制,交到她手里的,这一点她并没有否认。她一个后宫嫔妃,是怎么和亲王搭上线的?还是因为当初的京兆尹大人本身就不太安分,得陇望蜀,觉得自己这个京兆尹的官位低了些,因此走了歪路?”
“父皇应当也是有此疑心,”萧景珩点点头:“但他并未被直接罢官,而仅仅是贬斥而已,由此证明,李郎中的确是个聪明人。”
“你先找人接触一下这个李郎中,”上官静乐了:“他女儿在宫中这么能折腾,他也该知道一下。我呢日日都得去未央宫问个安,想必这个李充媛还会找机会来闹腾的。到时候我找机会暗示,帮她往母家捎信。我们就先看看这一对李氏父女怎么演吧。”
“别忘了也给岳母大人捎个信。”萧景珩笑眯眯地提醒道:“不是说李郎中之前和承恩公府有龃龉吗?打听打听怎么回事,顺便也将李充媛的事知会你娘家一声。还有林贵妃那边,也透个消息,她不会放过任何扳倒陈皇后的机会的。”
“若是这时候”上官静盯着烛火思索:“李郎中向陈丞相表了忠心,你猜陈皇后会怎么做?李充媛的命能不能保下还是算了,难度太高,万一李郎中失去控制,我们可就是在为陈丞相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