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太子萧景珩忙了一整天,一直到天黑了,才回到重华宫。一进门就看到宝贝媳妇正一脸深思的模样,对着烛火发呆。
“在想什么这样出神?”他凑过来先亲了亲上官静,接着开始自己动手脱外袍:“今日不是说要去找陆昭仪?她说什么了吗?”
“我没去。”上官静摇摇头:“我也没去清晖阁上课,倒是让冯先生白跑一趟。一早起就在瞎忙,接了旨去了趟寿安宫,回来之后我去晗春殿看我长姐了。”
“她今日让你进门了?”萧景珩挑起眉。
“对!”上官静点点头:“然后我发现她穿着云锦的衣裙,连软底绣鞋都是云锦制成的。”
“好看吗?”萧景珩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当然好看了,她什么时候不好看。”上官静很显然没和自家老公在一个频道上。
“我是问鞋。”萧景珩自助换好衣服之后,坐到了老婆旁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她的云锦软底便鞋,你觉得很好看?”
“能不好看嘛!”上官静点点头:“那双鞋是盘银丝满绣的凤穿牡丹图案,还装饰了一圈珍珠,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奢侈的居家便鞋。”
“是我疏忽了,”萧景珩也跟着点了点头:“既然你喜欢,那明日就让尚衣局的奴才们过来,先做十双穿着。金丝满绣的好不好?我觉得凤穿牡丹太俗气了,咱们绣缠枝莲纹好不好,或者蓝彩蝶纹?我想想若是绣了蓝彩蝶纹,鞋上可以嵌些蓝宝,缠枝莲纹配些成色好的珍珠也不错,还有”
上官静一脸匪夷所思瞪着自家相公,最终忍不住打断了他的絮叨:“你这都哪跟哪啊!我只是说她的鞋十分华丽,又没说我想要。只在室内穿的便鞋只要够柔软舒服就好了,要那么好看干什么?又没人看。”
“我看呀。”萧景珩心情极好地亲了亲上官静的红唇:“我最喜欢看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神经!”上官静一点都不客气地伸出手指轻戳萧景珩的额头,十分自信地答道:“我不打扮也好看。”
“但是打扮了更好看。”萧景珩一副发现了新乐趣的模样,认真思考着上官静的新衣服和新鞋:“其实缠枝莲也不太好,不如我自己花了花样子,让小喜送去尚衣局。”
“你一个男人,成日惦记什么花样子。”上官静只好板起脸,强制将歪掉的话题拉回来:“行了,我现在穿的软底鞋是映霞做的,我觉得很好,不许打岔。我跟你说长姐的事,你别总往绣鞋上扯。”
“好!你说你说,我听着。”萧景珩表面乖巧地答应着,实际还在暗暗算计着宝贝媳妇衣服花样。折枝花纹似乎不错,回头他亲自画一个
“我姐不光打扮得比之前更精致,而且晗春殿大白天的屋里挂着厚纱帘,”上官静比比划划地给萧景珩形容着:“将内室遮得严严实实。所以我特意说了几句扎心话气她,趁她回内室的时候偷看了一眼。她内室超级豪华,比咱们重华宫可富丽堂皇多了,而且里面还挂了男人的斗篷。”
“哦?”萧景珩不小心又抓偏了重点:“怎样富丽堂皇?”
“旁的没太看清,看见香炉了,似乎不是咱们这种铜制香炉,镶着不少宝石。”上官静答道:“还有妆台上的首饰盒也是非常华丽,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姐姐的陪嫁,她在晗春殿养病,又是寡居,我觉得尚舍局给她布置居所,一定不会用这样华丽的装饰品。”
“你不是不喜欢熏香嘛!”发散思维的萧景珩又没跟上官静在一个频道上:“不过嵌宝石的香炉你若是喜欢,回头东宫装饰时,你亲自往库中去选可好?首饰盒我也觉得你那个太朴素了,回头我”
“你有没有重点!”上官静气得直戳萧景珩的胸口:“重点是我姐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尚舍局布置的,那一定就是皇上给的!若是被陈皇后发现了,光这一屋子的华丽装饰品就解释不清。更别提寡妇屋里挂着男人的斗篷了!”
“她是你姐姐,此事若被陈皇后发现,不牵连你几乎不可能。”萧景珩不仅不帮着上官静发愁,竟然还露出了些许微笑:“因此我想也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
“什么?”上官静瞪大眼睛充满希望地问道。她是一筹莫展了,也只能指望自己聪明的老公能帮她想个主意。
“在上官鸾出事之前,让你拿到六宫权柄。”萧景珩说这话的语气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似的。
“哈?”上官静听了这个回答,一头黑线地将萧景珩推到了一边:“你这叫什么破主意,说了跟没说一样。”
“怎么能是破主意呢!”萧景珩十分不要脸地又凑了过来:“你迟早是后宫之主,早些晚些又有什么重要。”
“呵呵有什么重要,对我们来说是不太重要,但你问过陈皇后了没?”上官静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她还没死呢,你父皇也没死,她凭什么乖乖交出六宫权柄?而且就算你给陈皇后挖个坑,把她埋得严严实实,你确定这六宫权柄能顺利移交到我手里?你确定皇祖母和林贵妃不会从中掺和一脚,捡个现成的便宜?”
“不能确定。”萧景珩老老实实地答道:“所以我们须得细细谋划,务必确保不能给皇祖母和林贵妃任何机会。”
“得了!”上官静摇摇头:“你别异想天开,陈皇后多精明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林贵妃想借着陈九小姐的局将她扳倒都没能成功,我们凭什么可以?而且我觉得你应该非常清楚,你父皇不会废后。”
“的确不会。”萧景珩答道:“但夺了她的六宫权柄,将她圈禁还是有可能的。之前陈九小姐的事,虽然是陈家算计到了父皇头上,但父皇其实毫无实际损失,后宫多养个女人罢了,丢脸的也是陈家,而非皇室。要扳倒陈皇后,这点罪名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