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景珩也说过呢!”上官静一副憨直的模样,点了点头:“他说幸好娘亲的娘家实力不俗,听说堂舅舅升了五品观察使呢!”
“只比沐云高半级,又能帮衬到哪去。”武定侯夫人叹了口气:“而且李家唉!你外伯祖父在世时,李家的确煊赫一时,眼下也是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沐云呢?你二叔母的几个兄弟又都是外任官,也是帮衬不上的。”
“那该怎么办呀!”上官静一脸担忧,特意给了武定侯夫人开口的机会。
“若是沐风能有个好职位就好了。”武定侯夫人果然抓住机会开口:“他和沐云兄弟两个在朝中相互扶持,将来的仕途也好走些,也可以为将来沐雨入朝打个基础。”
“可是”上官静犹犹豫豫的模样:“前些日子,景珩还跟我提起大哥的事呢!他说如今朝中又许多人在盯着咱们家,树大招风,自打淮阳王兵祸之后,爹爹因为立了大功,遭人记恨,连着被弹劾了许多次。因此景珩开始参政以后,思量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先保举三哥。因为二叔只是个闲职,在朝中不大显眼,他怕若是提拔了大哥,会让更多人忌讳,爹爹在朝中的处境会更加艰难的。”
有理有据,这套说辞上官静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武定侯夫人开口之后,丢回到她脸上呢。武定侯夫人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才又开口说道:“可是沐云眼下在朝中也着实艰难,而且沐风”
“娘亲,”上官静歪着头,一脸天真的模样:“大哥的事,我问过景珩几次了。景珩说,不如先将大哥的事放一放,还是耐心一些徐徐图之。等过些日子,有了机会,先升一升爹爹的爵位。景珩说得这些,我也不大懂,但我觉得,我是太子妃,爹爹做公爵应该也没什么不对。”
是没什么不对,可惜公爵这个爵位并不能带来任何实际权力。就算从武定侯变成武定公,上官逸在朝中的实际职务,还是辅国将军。更实际的其实是调任金吾卫上将军,或者是任殿前都指挥使,然而这两个职位都是皇帝的亲信,眼下一定不由萧景珩这个太子说了算。
然而上官静所说的一切,武定侯夫人又确实无法反驳。毕竟这一年来,上官逸的确被弹劾得十分频繁,而且皇上似乎也对武定侯颇为忌惮,这一些武定侯清楚。
而且淮阳王兵祸,他确实不干净,因此他才在过年之后,一直韬光养晦,并未在朝中有任何大动作。
武定侯其实真的没想到,女婿会这样快的被封为太子,而且萧景珩保举上官沐云越级提拔至兵部要职,皇上也并未反对。让他觉得皇上对武定侯府的态度,也许有所松动,自己韫匵藏珠也足够久了。
况且武定侯别看表面上十分谦虚会做人,对林太尉和苏大学士都十分尊敬,但他其实一直自视甚高。在他心里,萧景珩能当上太子,他功不可没,应该获得最大的回报。
他甚至认为,苏家和林家都是靠着他的精心筹谋,才能获得今日的政治利益。尤其是林太尉,竟然白捡个太子外孙,凭什么?!
眼下萧景珩在朝中动作频频,又是保举林思行,又是保举苏青云,但偏偏他们武定侯府,只有上官沐云被提拔了上去,这让武定侯有些心里不舒服。
在他心中,上官静和萧景珩应该在任何时候,都将他的利益,他武定侯府的利益,摆在苏家和林家之前才对。
武定侯夫人是很明白丈夫的心思的。因此在上官静说完之前那一番话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默不语。女儿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是丈夫的想法在武定侯夫人看来,更是合情合理。
上官静没有逼迫武定侯夫人表态,而是坚守着一个敬爱父母的好女儿人设,开口建议道:“娘亲,景珩说得这些我也不懂,也不知对不对。但我想,他的确是为咱们府上考虑的。可是他考虑得是不是周详,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也没什么经验,有许多事还是得听皇上和朝中大臣的。不过娘亲,我觉得这些政事,我们女人家在这里商议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娘亲回去再跟爹爹商议一下,将景珩的意见转给爹爹,看看爹爹是什么意见,或是建议景珩怎么操作才好,爹爹那么厉害,有他指点,一定稳妥些的。”
“稳妥些是好事。”听到女儿这样说,武定侯夫人也只好点点头:“等我回去跟你爹爹商议一下。”
“反正我现在是太子妃了,娘亲请旨进宫一定比平日里方便的。”上官静笑着答道:“典赞们不会不给面子的。”
“那也不能随心所欲。”武定侯夫人谨慎地摇摇头:“你呀,平日里还是谨慎些,别由着性子来。毕竟宫中还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呢!尤其是别得罪陈皇后,以免她为难你。”
这几句话,倒真是为上官静本人着想,上官静很清楚。
“哦。”上官静乖乖地点头答应着:“不过娘亲,我挺怕陈皇后的,总觉得我怎样讨好她都没用。她之前也不喜欢姐姐。咱们家不是跟陈丞相府关系挺好的嘛,姐姐之前还和陈大小姐是朋友,怎么变得这么快。”
“唉!”听着自己女儿这些了无心机的话,武定侯夫人有些发愁的叹气。以前她觉得女儿单纯一点没什么不好,听话好控制,反正一切有她。但现在,武定侯夫人忍不住开始有些后悔。
上官静眼下独自在宫里生活,武定侯夫人对小女儿的牵挂已经超出了她自己的意料。
“静儿啊,你听娘亲说,”武定侯夫人摸了摸女儿的脸:“这世家大族之间的关系呢,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独自在宫中,也不能像在娘家的时候一样,任何事都有娘亲来帮忙处理,以后凡事也要多想想,别总是由着性子来。你不必害怕陈皇后,但也不要轻易得罪她,她对你若是太过分,你也不必太过相让。唉!娘亲留你一个人在宫中,还真是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