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南宫瑾听着回话的人讲述东跨院内发生的一切,不禁挑眉,轻勾唇角。他合上折子,丢在一旁,道:“这事可不像咱们的太子妃干的,倒像是有人出的主意呢。”
波光流转的凤眸满是精光,一旁侍立的暗卫接话道:“除了林苑的那位姑娘,府内也无第二人。殿下可要宣她?”
“不必,她的心思本宫明了。”南宫瑾摆摆手让下面跪着回话的人下去。
暗卫在旁垂首,暗忖: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毁了殿下在朝堂下的棋,如今右相跟商家斗的正欢,左相和着稀泥,还算平稳。她这一出手,陷害良娣假孕,商家基本就完蛋了,那朝堂上岂不是又只剩下右相了?
可是濮阳繁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让朱家站得越来越高,倒是摔下来才能被摔死。她就是要象征地给朝臣提个醒,濮阳家会再次崛起。
深夜虫鸣声,林苑依旧灯火通明,濮阳繁钰一个漂亮的收笔,洋洋洒洒的一篇策论就此告终。今日这假放的好,她便抓紧一切时间,连中饭和晚饭都没吃,硬是赶出来了。
朱瑞泽看似信奉那些仁治理念,实则都是一些纸上谈兵的无稽之谈。每一个都很高尚,平民百姓若是知道了,必然会对他歌功颂德。可是实行一段时间就知道,这些非但没用,还会把本就衰落的大泽王朝推到死亡的边缘。
如今边陲小城乱的不堪,官员镇压也无济于事。京城不过是个骗骗老皇帝的障眼法,但凡一个有脑子的都不会任由朱瑞泽这般胡来。
至于那位左相,濮阳繁钰看着之前拿回来的奏折,她都觉得好笑。这个人平庸无比,除了在贪财上思维敏捷,她实在是没看出这位的相材在哪……难不成,现在当丞相都是买官?
“坐在那发什么呆呢?”南宫瑾一身素色锦袍走进来,乌发披在脑后。
濮阳繁钰赶紧起身行礼道:“见过殿下,不知殿下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今日东跨院的事,是你教太子妃说的?”
濮阳繁钰愣了一下,旋即轻笑道:“是啊,太子妃被良娣欺负这么些年,殿下您也不管太子妃。如今臣不过略施小计而已,太子妃娘娘要怎么做,也是不想商家太猖狂。”
“你的理由多,本宫懒得听。”南宫瑾抬眼打量着她,“太子府不能没有一个侧妃,本宫不想再多一个眼线。你把良娣扳倒,是想接这个位置?”
“殿下误会了。”濮阳繁钰眼帘垂下,“商家倒了,良娣依旧是殿下的良娣。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良娣算是南宫家的人,又怎么会因为商家倒台而受到牵连呢?”
我不过是想让她别那么嚣张,她爹娘办的事让她爹娘还债,她也不会怎么样。
濮阳繁钰向来分的清楚,只是她有些奇怪,为什么无论是南宫家还是朱佩都担心她对商凝丹下手呢?
南宫瑾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起身在有些空旷的房间里慢慢踱步,眼睛一瞥,就看到了桌上写好的策论。
“写完了啊。”
“臣还没有修改,所以未敢请殿下过目。”谈及正事,濮阳繁钰的面容也严肃起来。
南宫瑾并没有拿起来看,而是看着她,问:“本宫是先料理商家,还是打压朱家呢?”
“殿下心里有答案,何必问臣呢?”
她是打破了南宫瑾的原计划,可是她不相信南宫瑾不知道商靖鸿办的蠢事,她就不信他不想要商靖鸿的命。商靖鸿到底根基不稳,除掉他可比打压朱家简单好几倍。
何况商靖鸿倒了,朱瑞泽就会放松警惕,放松警惕于南宫瑾而言那就更是好事了。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南宫瑾,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却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