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小恶魔,在远处自以为隐蔽的伸出头来。
下一刻,城堡之上一支弩矢飞来,正中其头颅,脑壳都掀开了,脑浆炸散。
孤山城堡神圣重弩手的弩矢,都是覆盖着一层圣力的,这导致一旦射入地狱生物的体内,直接就会爆开!
计划是很美好的,现实落实当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计划当中是一步步的退出布里奇斯防线,然而现实当中,哪怕是有弗拉纳德将军这样的老元帅坐镇,因为各种各样原因的小范围溃败,依然是不可避免的发生,导致大量的死伤。
军事上的战略目的想要达成,终究是以士兵们的性命作为代价的。所以许多将军变得越来越冷酷严肃,因为不冷酷的都被可怕的战争逼疯了。
初时还仅仅只是几头而已,第二天就变成一大片一大片了,等到了第三天第四之时,触目所及的就已然是一片又一片的红黑色恶魔潮,一如之前前线战场上的。
似乎无论怎样的杀戮,这些家伙都永远杀之不尽。
“公爵,我们就只有孤城一座,并且远远突出于后方防御阵线,这样会导致我军的防守压力大得非常可怕。”
亚洛斯本身也是知兵之人,她读过的兵书军史恐怕比罗德还要更多一些。因此,对于眼前局势的判读非常迅速准确。
“三个军团轮番、交替上阵,先由我孤山军团来防,彼此适应节奏之后,再进行协调合作。”
“遵命,大人。”
罗德都已经这样说了,亚洛斯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应该是与弗拉纳德将军有过什么计划的,但是此时此刻这种情况,在亚洛斯看来,怎么都像是在自陷死地。
“兵法记载: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当士兵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之时,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强力的士气加成,毕竟,应该没有谁蠢到,认为自己可以在城破之后存活下去的。”
“把自己放在有着死亡危险的位置上,争取生机,把自己放在有着败亡危险的位置上,求得生存?这是哪本兵书上记载的谚语?”
“我家乡的兵书上。”
罗德真的是没有想到,亚洛斯居然真的自负到,自己阅读过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兵书军史,当然,想了想这个世界精灵一族的藏书底蕴,这似乎也不是那么无法接受了。
白金为底,以血色十字剑章作为核心传奇圣物:荣耀十字军战旗,被插在了卡斯塔内达城堡的城墙上。
同时,罗德随身携带的圣杯也是在发挥着作用的。
只是这两件圣物在这里发挥的威力,要弱于在孤山城堡时,因为在孤山城堡,全体军民都信仰着圣光。
那几十万民众的信仰之力,虽然驳杂了一些,但是也浩大强悍,转化增幅着光明系圣物力量。
而在这一边,地狱之门的相对近处,虽然也能发挥出相当强大的力量,但是对于地狱恶魔恐怕还有着仇恨度被动提高的效果。
对于恶魔来说,攻城器械是不需要的,一些小恶魔直接就可以用手爪寻找着城墙上的相对薄弱处,攀援上来,一些强大的直接就可以飞行,后方还有一些擅长于恶魔机械学的,可以活着的恶魔制造成投石车,然后把一些小恶魔攒成团,投掷出去。
因此根本就看不到攻城车、云梯这些点,城墙上每一个位置都是攻城点,这对于绝大多数守城士兵来说都是恐怖的。
但对于孤山城堡的战士来说,这种场面也只能算是小意思,因为在他们的感知当中,地狱恶魔比当年的百万古兽人大军,是要弱上一些的。
其实这是错觉,地狱恶魔事实上是比古兽人强的,只不过光明秩序之力对于古兽人的克制,远远没有对于恶魔的克制那么强,因此许多孤山城堡的战士只觉得自己一锤子下去,对手就倒了,不像古兽人往往还可以与自己拼杀近战。
嗖嗖嗖嗖嗖。
绵密的光明弩矢雨落而下,在城墙上,罗德将罗德克神圣重弩手分成三排,进行三段式射击。
一旦前方有恶魔冲上城墙了,这些重弩手们往往只要一两个人切换武器手提盾锤冲上,剩下的那个人依然可以保持射击不断。
城墙之上,也是有着许多精灵、人类法师的,寻常的士兵也就罢了,这些精灵、人类法师就非常惊异于孤山重甲弩手那恐怖的体能与攻击力。
因为这些作为战场贵族的法师,哪怕施展各种法术,都很难有效杀伤这些地狱恶魔。
无论是火焰、闪电、强酸还是寒冰,这些在过往战争中都被实证过威力的魔法,落在这些地狱恶魔的身上,杀伤力往往都是不尽如人意的。不过,这却也是正常的,因为下位面地狱从来就不缺少火焰、闪电、强酸亦或寒冰这些伤害,能够在那种环境下生存下来,对于这些的抗性自然就不会太低。
然而与之相对的,却是孤山城堡的弩手,基本上就是一矢一个小恶魔,射后不理,近乎一击必杀。
“孤山城堡连最普通的最常见的弩兵身上,都强化着一种非常精纯的光明之力,这种能量,甚至在改善强化着他们的体质!”
亚洛斯本身就是传奇,又见识广阔。很快她就察觉出这是因为什么了,然而依然忍不住地发出惊叹。
“亚洛斯,带你的士兵上城协防吧,让他们早一些适应战场环境。”在这个时候,罗德突然这样下令说道。
“遵命,公爵大人。”这一次,亚洛斯的俯首变得谦卑恭顺了许多。
因为她很清楚的明白,这并不是因为孤山军团守不住了,事实上面对这种程度的冲城,孤山军团犹有余力,之所以让一部分精灵军团上来,是让她们提前适应一下战场上的环境氛围罢了。
“有这样一个叔叔,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虽然知道是不应该的,但是亚洛斯脑海当中还是不由得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