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兴奋的双胞胎，罗维依旧没有离开。

他在这儿等一个人。

一直等到后半夜，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一个佝偻着的身影才出现在甬道中。

“来了吗？”罗维手里拿着放大镜，嘴里吩咐道，“把他带过来吧。”

莲华眼中带着些许不悦，可还是放下了手中的《JOJOSBIZARREADVENTURE》，轻轻一晃消失在茶室内。

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身边跟着的，是霍格沃兹最不受学生待见的看门人，阿格斯·费尔奇。

他像是患了疟疾一样，浑身打着摆子，那对灯泡一样眼睛睁得比平时还大，嘴唇不断颤抖着。

“韦…韦弗尔先生……”

看得出来，他的情绪不太稳定，像是随时会倒下去的样子。

罗维抬起头，微笑道：“请先稍坐一会儿，我这边还有一份伊丽莎白时期的文献需要抄录。”

他看去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点着头：“当……当然！”

时间在羊皮纸的“沙沙”声中走过，费尔奇双手捧着杯红茶，却一口也没有动过，佝偻着身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墙角。

等罗维放下笔，又轻唤了两声，才让他回过神。

“费尔奇…费尔奇？”

“……啊！是，是！”

费尔奇挺直了身子，手忙脚乱地扶好杯子：“抱歉，韦弗尔先生……我，我刚刚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别紧张，你应该清楚……好吧！”

罗维的手在空中虚按了一下，可看去没什么效果，不得不给他来了个镇定咒。

他不再颤抖，神色也回复正常了。

“你应该清楚我这一次找你来的原因吧？”

“清楚！”他吸了口气，点着头。

“事先声明一下！”罗维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在最初的时候向你承诺过，有朝一日会解决你身无法施法的问题。”

这是真的，事实，没有费尔奇这位看门人配合的话，早期属于魔法研究部的巫师们，可没那么容易大晚出来集会。

至于他是怎么说服这位憎恶小巫师的看门人，让他相信自己能解决“哑炮”的问题，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他准备完成自己的承诺。

“首先要说明一下，就现阶段而言，我虽然掌握了部分解决问题的方案，但它还不够稳定，有一定的风险……你确定，要成为这个试验品吗？”

费尔奇感到一股奇妙的力量在胸口里升，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哪怕是镇定咒也无法抑制他的情绪了。

“我……确定！”

他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身子再一次颤抖了起来。

“无论如何……”他用一种近乎哽咽的声音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

罗维有注意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历经了千辛万苦后，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神色，透露出“死了都想得到”的强烈意志。

‘这眼神……强而有力啊！’

“很好！”他满意极了，“我现在相信你可以的！”

随着罗维的起身，周围的环境迅速发生了变化，狭小的茶室徒然间变作了宽阔的实验室，里头摆放着各种器械和一张手术台。

费尔奇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对这位看门人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给他带来了强烈的不安感。

但是下一刻，罗维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来介绍一下吧，也让你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个了解。”

他打开一个手提箱，从里头不断掏出各种色彩瑰丽的药剂，和各种奇怪的设备。

“你知道吗？其实巫师们口中的‘哑炮’，也是分成好几种的。”

“什…什么？”

费尔奇茫然地望着他。

“早在中世纪，就有巫师专门探究过‘哑炮’诞生的原因，可惜都失败了。不过，还是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现象。”

这一过程很血腥，毕竟对那个时期的巫师来说，普通人是算不人的，哑炮也差不多。

罗维点燃了一支熏香，这种熏香能使人的精神更加稳固。

“他们发现，在哑炮当中，有些人身，半点魔力都不存在。他们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无法施展魔法，无法看到幽灵，一个驱散咒就会被迷惑。但是绝大部分哑炮，身其实是存在着魔力的！”

费尔奇的眼睛圆睁着，嘴巴一张一合，只是被罗维挥手打断了：“别急，听我说完。”

“那些哑炮身虽然也有魔力，但是他们身的魔力性征很奇怪，要么含量过少——少到连一个基础的荧光咒都发不出来。

要么是魔力过多，多到固体化了，一点都调动不了——这一类可以参照默默然患者，他们往往活不长。

剩下一部分，他们身的魔力虽然跟一般巫师差不多，但是存在着一种惰性，让它们拒绝同主人的精神联系起来。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努力，这些魔力永远也不会产生回应，让它们的主人成了巫师眼中的哑炮。”

“嗬——！嗬——！”

费尔奇用他那干瘦的手，扼着自己喉咙，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那么……韦弗尔先生，我属于第几种？”

“第三种！”罗维对着灯光观察着手术刀，“我还没有让普通人也能施展魔法的能力，魔力过少的话，想增加魔力最好的途径是通过魔药……只是那代价会特别的高，高到那些纯血的贵族也不会考虑就是了。”

“这样啊……”他的脸露出了似哭似笑的神情。

确认好设备，罗维终于从手提箱里取出了最关键的东西——一只装着淡黄色液体的玻璃瓶，瓶中分布着一丛血管神经一样的东西。

它们呈扩散状悬浮在淡黄色的营养液中，末端像是水母一样缓缓活动着，还会随着外部光源的变化，表现出应激反应。

——‘它是活的！’

费尔奇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将视线从那瓶中的存在身移开，有些不安道：“韦弗尔先生，这又是什么？”

“魔法回路·拟态神经——6号试做版。听说过人体炼成吗？有巫师用炼金的方式，替换人体的一部分，甚至是整个身体，算得是炼金学中的禁忌了。”

罗维举起那个玻璃瓶，用一句话说明它的用途：“它可以代替你的精神，直接沟通那部分惰性的魔力，帮你掌控它们！”

“——！”

费尔奇听懂了，他的表情产生了剧烈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