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蛇怪发出了一声难以形容的嘶鸣，类似于长须鲸的吐气，又像是火山喷发前，水汽从岩石缝里迸出的声音。

月光下，那条巨大的蛇怪，通体绿盈盈的，泛着毒蛇特有的艳丽光芒，身子有骑士公交的巴士车那么粗。

它把半身高高地伸向空中，脑后有一丛冠状的鲜红羽毛，不愧是被冠以“王”之名的大蛇（KingofSerpents）。

这只是一个开始，这条最先出来的蛇怪俯在地，身体几扭之下，将岩洞的出口扩大了近一倍，扁平的脑袋撞开路的岩石。

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总计六条比寻常的火龙还要长（成年的秘鲁毒牙龙体长仅十五英尺左右）的蛇怪，将空出来的山谷挤得满满的，它们体重更是超过五吨，快赶得火龙中体型最大的乌克兰铁肚皮了，危险性更是远远超过。

没了那高亢的打鸣声，刚出来的蛇怪似乎并不急于搜寻猎物，它们将自己的半身高高抬起，用蛇吻亲密地触碰着，像是在打招呼。

根本不需要罗维提醒，数道加持了巨声咒和啸叫咒的幻声咒，模仿着公鸡的打鸣声在谷内响起，瞬时间吸引了这群蛇怪的注意力。

而当它们转过头来的时候，十数道蓄势待发的眼疾咒与妨碍视觉的诅咒呼啸而出，夹杂着等量的爆炸咒，一部分朝它们的眼睛飞去，另一部分直接灌入了它们的口中。

爆炸声即二连三地响起，蛇怪的痛叫声盖过了公鸡的打鸣声，它们的眼睛和嘴巴边，带毒的黑血像是雨点一样落在地，又薄又长的毒牙被炸飞了不知多少。

第一波攻击结束，趁着它们没反应过来，第二波攻击重新降临，在场的巫师和家养小精灵加起来超过百人，足够维持这种程度的轰炸。

现代巫师没有古代巫师那种开山分海的伟力，可若是以集团军的形式出现，所能发挥的威能，也是不可小觑的。

蛇怪们的身体像喝醉了酒一样，暴躁地在山谷间胡乱地穿绕着，想躲避那冲着它们脑袋来的魔咒，可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出来的岩洞。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是误打误撞，巫师们的魔咒失去了准头，多数落在了它们那披着鳞甲的身体。

对这种体型庞大，生命力强悍的魔法生物而言，天生就自带魔抗，那一身蕴养了千年的蛇皮，相当于穿了一层超级铁甲咒。

（有老不死在边喊：“小心点！别伤了它们的皮！那可是最好的炼金材料！”）

只要没击中要害，绝大多数魔咒落在它们身，都跟挠痒痒差不多，哪怕是斯内普和史塔克这样的黑魔法大师，最多也就是让它们痛一点罢了。

这下子，这群蛇怪们终于有机会缓过来了，它们忍着浑身瘙痒的感觉，通过半残的蛇信，捕捉着山谷里的信息，寻找敌人的位置。

对蛇这种生物而言，报复心尤其强，哪怕斩掉了它的脑袋，也要在死前咬你一口，作为蛇中帝王的蛇怪们就更是如此了。

被巫师们打了个突然袭击，用魔咒狂轰乱炸了这么久，现在就是给它们一条退路，它们也不会退的。

以血还血，以眼还眼！

它们闭着眼睛和嘴巴，庞大的身体往两侧的石壁撞去，真的只能用撼山来形容的力量作用下，无数岩石从山谷剥落，一道道巨大的裂隙蔓延开来。

那些年轻的巫师们立足不稳，没法在这种状态下维持施法，这又进一步减轻了蛇怪们的压力，有两条已经开始沿着石壁往攀爬了。

罗维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呢，这么长时间下来，连一条都没干掉。”

尼可·梅勒在一旁哼哼着：“得了吧！这可是千年蛇怪，放到东方那边，已经可以称之为大妖怪了！

这些年轻人连战争都没经历过，却能在面对蛇怪的时候一步不退，能调教到这个份儿，已经很不错了。”

在他看来，这些小巫师们虽然经验还不足，可比起魔法部那群就能饭袋们，又要好了不知多少。

罗维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朝一旁的莲华伸出了手：“尽快结束这里的闹剧吧。”

她走前来，主动握住了那只手，磅礴的魔力由此注入人偶少女的核心，使得她发出了一声轻吟。

充盈的魔力使她的肌肤散发出滋润的光泽，如同黑瀑一般的长发舞动起来，翠绿色的眸子里边，有什么在生根发芽，像万花筒一样展开了。

“限定！部分展开——”

左边，是鲜红的曼珠沙华，右边，是洁白的曼陀罗华，周围隐隐有蝶影掠过，带着诱人的死意。

这双奇异的魔眼不带丝毫杀意，平静地从山壁扫过，也从那一条企图爬山谷的蛇怪身扫过。

难以想象的异状发生了，那条蛇怪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在那里，浑身的碧绿逐渐褪去，换作了不含生机的苍白。

紧接着，曼珠沙华一样的鲜红纹路，从它的眼睛处绽放开来，眨眼间弥漫到了它的全身，汲取了所有的生机。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魔眼继续扫过谷中的那几条蛇王，它们跟自己的同伴一样，在红白之间失去了声息。

“轰——！”

那两条攀爬到石壁的蛇怪摔落到谷中，那一声巨响在巫师们的耳边一遍遍回荡着，震撼人心。

“任务结束！收！”

眸中的彼岸之花悄然枯萎，人偶少女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松开了手，又退回到罗维身后。

谷中的蛇怪们又恢复了它们绿油油的样子，只是它们的生命，却是在刚刚的变故中消失了。

“……”

没有人说话，阿特拉斯的巫师和家养小精灵们，还沉浸在方才的激战和变故当中，久久无法回神。

罗维朝前一步，放大了自己的声音：“好了，现在懂得分解的材料的去，把它们料理一下！考古分队准备好，清理工作继续！”

众人如梦初醒，望了他们领袖一眼，怀着异样的震撼和敬畏之心，开始了善后的工作。

尼可·梅勒没去理会那几条珍贵的蛇怪，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莲华的那双魔眼，心中的惊艳之意难以言表。

在他印象中，唯一能与这一双魔眼媲美的原型，大概只有凯尔特神话中，弗莫尔族之王巴罗尔的那对魔眼了吧。

“闹剧吗？”他回想起罗维刚刚的形容。

的确，有这份力量在手，不管是邓布利多，还是伏地魔，又或者整个巫师界，都只能算闹剧吧？

那么，你会将这出闹剧带向何方呢？

他望着少年的背影，内心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