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见那绿竹吓得身子都在颤抖,忍不住捂着嘴巴笑出声来。她瞥了眼绿竹,又看了看面前的忽达奴,顿时有一种诡计得逞的感觉。
忽达奴见长欢笑了起来,自己也不禁翘起了嘴角。她闭紧嘴巴,伸手指了指床边的绿竹,又示意自己先出去躲躲。
长欢读懂了忽达奴手势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她看着忽达奴打开房门,又急忙拉住忽达奴的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忽达奴扭头看了看长欢,眼中有一丝疑惑。长欢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忽达奴,你别走了。要不……你先在我这里做个侍女吧。如此,也好掩人耳目。”
忽达奴听完长欢的话,思索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她冲长欢笑了笑,扫视了一圈装潢华丽的屋子,轻声说道:“正好,我也不想再在屋顶上待着吹冷风了。只是……我一个久经沙场的人,也不会做这些照顾人的东西。”
长欢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她拉住忽达奴的手,抿起嘴笑了笑,柔声说道:“你不必照顾我,有绿竹照顾我就已经足够了。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了。”
忽达奴定睛看着长欢的笑脸,心里顿时淌过一丝暖流。她点点头,又思索了片刻,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你身边平白无故出现了一个侍女,难道不会有人怀疑吗?再者说来,我的中原话并不标准,万一被人认出我是匈奴国的人可怎么办?”
“这……”长欢听完忽达奴的问话,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回道:“这种事,你就不用管了。平日里,我这偏殿也鲜少有人会来。若是有了外人,你就尽量少说话,其余的我来解决。”
忽达奴闻言,虽然还是有些担忧,可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她紧紧抿着嘴唇,冲长欢笑了笑,开口问道:“那……我现在该去哪里?”
长欢闻言,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床铺,拉着忽达奴便走到了床边。还没等忽达奴反应过来,长欢就伸手将忽达奴推到了床上。木质的床轻轻发出了“吱呀”声,绿竹趴在床边,眼睛紧紧闭着,也不知是有没有睡着。
许是因为兴奋的缘故,长欢一夜都没有合上眼睛。她和忽达奴躺在一起,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忽达奴自然也没有睡着,她一向不喜欢和人近距离接触,更不喜欢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可是现在,就算长欢和她躺在一起,她也丝毫讨厌不起来。忽达奴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脸颊也有些滚烫。她一直紧绷着身子,直到第二天早晨,她都没有挪动一分。
绿竹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长欢一个人。忽达奴躲在屏风后面,看着绿竹那进进出出的身影,不禁有一丝紧张。
长欢倒是没什么异样,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到绿竹将洗漱的用具端来之后,才缓缓坐起了身子。
一番仔细的梳洗之后,绿竹又端着脏水走出了房间。长欢扭过头,急忙将绿竹叫住,似乎有话要说。绿竹站住脚步,也扭头看着长欢,等待着长欢的发落。
“绿竹,等下你去拿一套侍女服过来。不必去织坊领,直接拿你的衣服就好。”长欢看着绿竹,轻声说道。
绿竹听完了长欢的话,脸上明显有一丝疑惑。她顿了顿,定睛看着长欢,疑惑的问道:“侍女服?公主,您要奴才的侍女服做什么?”
“我叫你去你就去,哪儿来那么多问题?”长欢见状,故意板起脸,做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
绿竹见状,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她顿了顿,见长欢没有再言语,便也转身离开了偏殿。
楚云清守在门外,自然是将长欢和绿竹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看了眼绿竹的背影,转身轻轻敲了敲紧闭的房门,等着长欢的回应。
长欢听到敲门声,探头看了看门外的身影,轻声问道:“是谁?”
“公主,是臣。”楚云清垂下眼眸,干脆又简短的回道。
长欢见来人是楚云清,不由得往屏风后面看了看。忽达奴模糊的身影果然有些紧张,长欢顿了顿,缓缓站起身子,走到门边问道:“将军有什么事,就直接在门外说了吧。”
楚云清闻言,扭头看了看那些不停打着哈欠的守卫,沉声说道:“公主,此事……还是让臣进去说为好。”
长欢听完了楚云清的回话,不禁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头。她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了一丝缝隙,抬眸看着楚云清说道:“楚将军,这是我的房间,您执意进来,怕是有些不妥吧。”
楚云清垂眸看着长欢的眼睛,停顿了片刻,压低声音回答:“公主,昨晚……臣听到屋子里有些动静。臣特地来问问公主,是不是昨晚不小心进了贼人?”
长欢闻言,眸子中闪过了一丝慌乱。她侧过头,余光瞥了眼屏风,这才急忙打开了房门。
楚云清抿起嘴冲长欢笑了笑,缓缓抬脚跨进门槛。他伸出手,将房门紧紧关上,看着长欢说道:“公主,臣没记错的话,忽达奴昨晚并没有出去吧?”
长欢听完了楚云清的话,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她顿了顿,抬眸看着楚云清,支支吾吾的说道:“楚云清,这,这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将军,乱打听这些事做什么?”
楚云清定睛看着长欢慌张的模样,不由得抿起嘴笑了笑。他摇摇头,环视了一圈房间,沉声说道:“臣并没有说要缉拿忽达奴,公主不必这么慌张。臣只是觉得,若是您要让忽达奴在您身边侍候您,恐是有些不妥。”
长欢抬头看着楚云清平静的神色,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怒意。她抓住楚云清的衣领,猛地将楚云清拉到面前,压低声音问道:“楚云清,你究竟想干什么?”
楚云清没有料到长欢会这么愤怒,他顿了顿,定睛看着长欢冰冷的眼眸,心里却有一丝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