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看着面前的忽达奴，眼中多了些赞许。她点点头，将丝线放进竹筐里，笑着说道：“忽达奴，你穿着裙子的模样真好看。”

忽达奴听完长欢的话，脸上不禁有些滚烫。她低下头，抿起嘴笑了笑，倒也着实像个害羞的小丫头。

长欢见忽达奴高兴了，便将竹筐放回了柜子里。她走到忽达奴面前，将忽达奴身上的裙子整理好，围着忽达奴转了好几圈。

忽达奴定睛看着长欢，心里又欣喜又羞涩。她顿了顿，低下头躲避着长欢的目光，小声说道：“大阏氏，您别再看了。一个裙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长欢闻言，抬眸看着忽达奴，摇摇头回道：“这裙子倒是没什么好看的，可这人得好好看看啊。你好不容易穿一回裙子，我得记住你的模样，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呢。”

忽达奴听完了长欢的话，脸上又生出一丝红霞。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语气中有些嗔怪：“大阏氏别再说笑了。”

“这哪里是说笑？”长欢抬起手，将忽达奴的头发仔细整理好，柔声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的话，我把楚云清叫进来，让他给你评判评判？”

忽达奴听完长欢的问话，急忙摇了摇头。她微微皱起眉头，抬眸看着长欢，急声说道：“不行！给谁看都可以，就是不能给他看！”

长欢定睛看着忽达奴脸上的表情，不禁抿起嘴笑了笑。她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好好好，不给看，不给看。我只是说笑而已，你可别当真。”

忽达奴闻言，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点点头，抬眸看着长欢，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大阏氏，楚云清是我的仇人，您还是别提他的名字了。”

忽达奴说完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长欢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她顿了顿，抬眸看着忽达奴，抿起嘴笑着说道：“忽达奴，如今在中原，最好还是将恩怨放一放。这里都是耳目，被人听到风声……”

忽达奴听完长欢的话，缓缓垂下了眼眸。她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回道：“好，既然大阏氏发了话，我就听您的话。和楚云清的恩怨，我就先不计较。不过，等我们回了西域，我绝不会放过他！”

长欢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忽达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我虽身在中原，心里却也和你一样不好受。楚云清当初带兵援助乌孙，我想，也定然是父皇的命令。所以……你就不要怪罪楚云清了。”

忽达奴低着头，许久都没有说话。她紧紧攥着拳头，暗暗咬了咬牙，抬眸看着长欢说道：“大阏氏，不管是谁命楚云清援助乌孙，我都无法原谅他们。此次我来中原，只是为了把您带走。若是这里没有您，我是断不可能踏进这中原半步的！”

长欢定睛看着忽达奴坚定的眸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摇摇头，轻轻握住忽达奴的手，柔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过的苦。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帮你们报仇。现在，我们身在宫里，也只能低调处事。忽达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忽达奴听完长欢的话，紧紧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她沉默了许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苦涩来。

长欢定睛看着忽达奴含泪的眼眸，鼻尖也有一些酸涩。她吸了吸鼻子，立刻转过身子，暗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忽达奴看了眼长欢瘦削的脊背，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她走到长欢身后，轻轻环住了长欢的肩膀。

长欢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忽达奴，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愣了愣，略微缩了缩肩膀，有些慌张的问道：“忽达奴，你这是做什么？”

忽达奴听到了长欢的问话，急忙松开了长欢。她定睛看着长欢慌乱的眸子，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心疼的说道：“大阏氏，您……似是瘦了许多。”

长欢闻言，垂下眼眸顿了顿，抿起嘴露出了一丝苦笑。她点点头，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沉下声音说道：“腹中少了一块肉，看起来真是单薄了不少。”

“腹中？”忽达奴闻言，顺着长欢的目光看向了她的腹部。

过了许久，忽达奴似乎懂了什么一般，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大阏氏，您……有过身孕？”

长欢听完了忽达奴的问话，抿起嘴笑了笑，点点头回道：“有道是有过，只不过……”长欢顿了顿，抬眸看了忽达奴一眼，有些失落的回道：“只不过，我没能保护好他。也不知他生下来，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忽达奴闻言，心里也生出一丝惋惜。她垂下眼眸，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单于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长欢垂下手臂，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的说道：“我们新婚之时，他就总是想要个子嗣。可是，因为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也只能一放再放。没想到，我们唯一的一个孩子，却死在了中原……”

长欢说完话，眼眶有些发红。她顿了顿，抬眸看着忽达奴，微笑着问道：“忽达奴，你说，我们是不是注定要输给中原？”

忽达奴定睛看着长欢眼中的泪水，暗暗咬了咬牙。她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皱着眉头，摇摇头回道：“不会的。大阏氏，我们不会输给中原的。”

忽达奴刚说完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长欢听到了声响，扭头看了眼门外，轻声问道：“谁在敲门？”

绿竹听到长欢的问话，轻声回道：“公主，是我，我给您取了饭回来。”

长欢闻言，等忽达奴躲到了屏风后面，才缓缓打开了房门。

门刚一打开，绿竹就看到了长欢微红的眼眸。她顿了顿，有些诧异的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