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和忽达奴在牛车里一声不响的待了许久,久到她们都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一般。长欢缩在角落,扭头看了看沉默的忽达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忽达奴听到了长欢的哈欠声,扭头看着长欢小声问道:“大阏氏,要是您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吧。我估摸着,离出城还有好久呢。”
长欢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她闭上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的说道:“那我就先小憩片刻,等到要出城的时候,你再叫醒我。昨晚连夜逃出来,连个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也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忽达奴扭头看了眼有些疲惫的长欢,轻轻点了点头。她抿起嘴笑了笑,轻轻握住长欢的手,柔声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你就安心的睡个好觉。”
长欢听完了忽达奴的话,便闭上眼睛睡起觉来。忽达奴看着长欢安稳的睡颜,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有种温馨的感觉。
时间又过了近半个时辰,车子才缓缓向这城门走去。忽达奴感到了车子的晃动,心中有些惊讶。她顿了顿,扭头看了熟睡中的长欢一眼,还是没有忍心叫醒长欢。
车子缓慢的向城门行驶过去,路上有些凹凸不平的石子,车轮碾压在石头上,微微有些颠簸。
忽达奴坐在颠簸的车子里,整个人都随着车子的震动而上下起伏着。她紧紧握着长欢的手,定睛看着长欢微微皱起的眉头,抬起手小心翼翼的将长欢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长欢倚靠在忽达奴的肩膀上,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安心的感觉。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边也带有一丝笑意。忽达奴见长欢缓和了许多,终于放下心来。她抿起嘴笑了笑,脑袋倚靠在牛车的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
茶商牵着骆驼一路走到城门口,心里也越来越忐忑。他走到守卫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扭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自己的牛车。
原本表情严肃的守卫见到了茶商,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看了看茶商,走到茶商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哟,这才刚过完年,您老就开始卖茶去了?”
茶商听到了守卫的问话,有些慌张的点了点头。他抿起嘴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些碎银,悄悄塞到了守卫的手中。
那守卫搓了搓手心的碎银,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将碎银揣进怀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您老这车里装的是什么?”
“额……都是些普通的茶叶罢了。”茶商抿起嘴笑了笑,小声回道。
“普通的茶叶?您老自从贩卖茶叶以来,可还没卖过什么普通的茶叶吧?想必……这车茶叶,也是极好的吧。”那守卫说完话,扭头看了看牛车,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的神情。
茶商听完了守卫的话,心里顿时有些紧张。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回道:“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草民只是个卖茶叶的小贩,那些极好的茶叶都是贡给宫里的,草民哪儿能弄到什么极好的茶叶?”
守卫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他板起脸,眯起眼睛看了看那牛车,一句话没说就向着牛车走去。茶商见状,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定睛看着那守卫,紧紧跟在守卫的身后,心脏跳动的仿佛一只失了方向的小鹿。
那守卫走到牛车旁边,抬手拍了拍牛车的车厢。忽达奴听到了那敲击牛车的响声,顿时警觉起来。她坐直身子,左手紧紧的握着腰间的匕首,十分警惕的看着牛车的大门。
守卫仔细看了看那牛车上的帘布,这才伸手将帘布掀开来。他扭过头,看了看有些紧张的守卫,疑声问道:“这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茶商听到了守卫的问话,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他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支支吾吾的回道:“军爷,草民的牛车里,装的确实都是些茶叶。草民每年都从这城门出去贩卖茶叶,军爷您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草民。草民可向来不敢欺瞒军爷啊!”
守卫闻言,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他围绕着牛车走了一圈,又伸手敲了敲牛车,对着茶商说道:“你,把这个牛车打开。”
守卫说完了话,茶商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顿了顿,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似是哀求的回道:“军,军爷……这茶叶已经放了有些时日,若是再轻易打开,可就受潮了。草民一直以贩卖茶叶为生,若是茶叶受了潮,可就不好卖出去了。军爷,您也行行好,帮帮草民这回吧!”
守卫听完了茶商的话,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扭过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牛车,沉声说道:“你若是不主动打开,我就直接叫人拆牛车了。”
茶商闻言,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扭头看了看那牛车,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回道:“军爷,有话好好说。您要看茶叶,草民给您看就是了。”
茶商说完话,低头将腰间的钥匙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牛车的门。
忽达奴定睛看着那缓缓打开的房门,心跳的越来越剧烈。扭过头,快速将几袋茶叶挡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逐渐打开的车门。
长欢听到了开门声,也缓缓从睡梦中醒来。她扭头看了看忽达奴,又看了看那车门,刚想说什么,便被忽达奴紧紧捂住了嘴巴。
长欢有些惊讶的看着忽达奴,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忽达奴扭头看着长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车门,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那守卫将茶商推到一旁,探头看了看牛车里。他伸出手,拿了一袋茶叶仔细看了看,又将茶叶扔到了牛车里。
茶商定睛看着那四处打量的守卫,不禁咽了咽口水。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守卫身边凑了凑,趁机扭头瞥了眼那有些漆黑的牛车。
片刻之后,守卫便站直了身子。他扭头看了看茶商,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