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桑低头思索了片刻,还是忍着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他顿了顿,勾唇冲长欢笑了笑,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公主吃完饭之后,会有侍女来给你收拾碗盘。你今天起的太早,昨晚又那么晚回去,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长欢听完了乌桑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她抬眸看着乌桑,含笑回道:“单于的叮嘱,我仔细记在心里了。单于若是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去吧。”
长欢给乌桑下了逐客令,乌桑也不好再逗留。他又定定看了眼长欢,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乌桑想说却又未说出口的表情,长欢自然是看出来了的。只是,乌桑不把话说明,长欢自然也不会过问。
眼见着乌桑走出了房间,长欢这才走到了桌边坐下。那饭菜十分丰盛,做的也都是些长欢爱吃的食物。长欢见状,心里还是有一丝感动。每日的饭食做什么菜式,长欢虽然不清楚,却也知道一定不会全都是她爱吃的菜。如果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也一定都是乌桑偷偷命人做了这些菜。
菜肴的香味被微风吹到了长欢的鼻腔里,长欢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胃口大开。
与此同时,纳蒙穿着一身宽大的斗篷,偷偷来到了白竹的住处。
虽说纳蒙一路上都偷偷摸摸的,可她那黑色的斗篷,却早已被人们所熟知。只是纳蒙向来神秘莫测,所以,那些见到她的人,也只是十分平静的从纳蒙身边走过。
纳蒙敲响白竹房门的时候,白竹正在屏风后头沐浴。听到那敲门声,白竹猛地一惊,立刻抽出一件衣裳披在了身上。
那敲门声停顿了片刻,又兀自的响了起来。白竹皱起眉头,将衣裳整理好,沉声问道:“谁?”
“纳蒙。”纳蒙低着头,干脆又冷冽的回道。
听到“纳蒙”这两个字,白竹顿时眯起了眼睛。他紧紧握着剑鞘,缓步走到门边,有些警惕的问道:“纳蒙姑娘,你这时候来找我做什么?”
“来给你送药。”纳蒙言简意赅。
“送药?”白竹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他顿了顿,扭头看了看桌上整齐摆放的药包,继续说道:“那草药,方才长欢已经给我送来了,你这是又来送什么药?”
纳蒙听到白竹的问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她勾起唇角,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解毒药。”
毫不起眼的三个字,却在白竹心里炸起了一道惊雷。他伤口上的毒药,只有他和拜蒙两个人知道,纳蒙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想到这里,白竹顿时对纳蒙起了一些戒心。他伸手握住刀柄,沉声说道:“我没有中毒,姑娘何必给我送解毒药。”
见白竹还是死鸭子嘴硬,纳蒙有些没了耐心。她伸手推开房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包,扔到白竹怀中。
“你伤口上中的毒,我昨天就知道了。只是那毒药难以消退,我也只能先给你止住血,再慢慢医治你的伤口。”纳蒙说完话,垂眸看了一眼白竹身上隐约伸出的鲜血,皱眉问道:“你对这伤口做了什么?”
白竹闻言,顺势将刀鞘放到桌上。他捂住伤口,抿起嘴笑了笑,不疾不徐的回答:“没什么,只是放了放血而已。”
“糊涂!”纳蒙紧紧皱起眉头,一把掀开白竹的衣裳,手脚麻利的给白竹处理伤口。她拿出纱布,将草药覆在白竹的伤口上,一边包扎一边说道:“你这毒药不在血液里,而是渗透在了皮肤上。如果你真的想要逼出毒素,也只能等到这皮肤脱落。眼前最快的解决办法,不是放血,而是……割肉。”
纳蒙说完话,定睛看着白竹,眼中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白竹听完了纳蒙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一把抽出了桌上的剑刃。
纳蒙看着那一闪而过的刀光,霎时睁大了眼睛。她急忙伸出手,紧紧握住白竹的手腕,冷声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割肉了。”白竹说完话,低头看着纳蒙,勾唇浅笑着回道。
纳蒙定睛看着白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夺过白竹手中的剑,将之扔到桌子上,低声问道:“这毒药,乌孙国一般不会轻易拿出来用的。只要这毒药一用出来,就说明你是必杀之人。说吧,你究竟在乌孙国惹了多大的麻烦?”
白竹闻言,垂下眼眸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他顿了顿,将药包放在桌上,低声回道:“这件事,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不小心抢了纳蒙未过门的妻子,纳蒙得知了消息,就将此事迁怒于我……可是,那分明是纳蒙那个未过门的妻子死活要跟着我走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白竹说完话,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还有一些小题大做的意思。
纳蒙听完白竹的话,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皱紧眉头,勾起唇角冷笑一声,沉声说道:“难怪呢,换做是我,我一定会用最毒的毒药让你痛不欲生。那乌孙国的人用这个程度的药,也算是心地善良了。”
纳蒙的话虽然说的比较刻薄,可也是句实话。只是听到白竹的耳中,却显得有些刺耳。
白竹顿了顿,挑起眉头轻哼一声,开口说道:“这种男女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罢了。我也不想那女子喜欢上我的,可是,我这么风流倜傥,哪个女子能不看上我的容貌?”
白竹说着话,凑到纳蒙面前眨了眨眼睛。
纳蒙现在可没功夫理会白竹的调笑,她将桌上的草药拿起来,一边将草药倒入手中,一边问道:“你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白竹?”
“正是。”白竹点点头,垂下眼眸停顿了片刻,又定睛看着纳蒙,疑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