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见双手都动弹不得,不禁有些焦急。她身子不停扭动着,想要挣脱白竹的钳制,脸颊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红潮。
白竹向来不喜欢有人和他唱反调,尤其是长欢这种固执又倔强的女人,白竹更是没有耐心。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喝道:“你别乱动!要是还想活命,你就乖乖的不要乱跑。”
长欢闻言,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她抬头瞪着白竹,带着怒意说道:“白竹!我当然想活命,可是我不能看着忽达奴为了我而受伤!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纳蒙!”
“真是个蠢女人!”白竹眼中透出怒意,口中也低吼了一声。他挥起手掌,在长欢后颈使了些力气,长欢便一声不吭的昏在了白竹怀中。
乌桑见长欢不再吵闹,轻舒了一口气。他扭头看向忽达奴,开口问道:“阿奴,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我不碍事,只是个小伤,单于不必担心。”忽达奴抬眸看了眼乌桑,沉声回道。
乌桑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白竹,见白竹带着长欢向远处跑去,这才对着哈木说道:“哈木,你对我们匈奴国的人动手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伤害长欢?!她是中原人,待你又一直不薄,你竟真的这么冷血无情?!”
“乌桑,我现在是乌孙国的大王。乌孙和匈奴一直不合,积怨也已经有许久。要是那旗子上的头颅是长欢的,你当真不会找我来报仇?”哈木眯起眼睛看着乌桑,声音冷漠又充满讥讽。
乌桑听完了哈木的问话,眉头不禁皱了一皱。他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哈木见乌桑不回话,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他勾起唇角,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乌桑,你怎么沉默了?看来,你也舍不得长欢嘛。你都有这么难以舍弃的人,又为何要将这种伤痛强加在我的身上!?乌桑,你真自私,也真可笑!”
哈木说完话,策马径直冲向了乌桑。乌桑见状,手中紧紧握着弯刀的刀柄,急忙往一旁跑了几步,躲开了哈木的突袭。
哈木见状,心里又急又气。他明显已经方寸大乱,一心只想报复乌桑,却没有往日那么冷静的心绪。
乌孙的将士见哈木都如此癫狂,不禁有些慌张。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急忙跟在哈木身后,朝着乌桑径直跑去。
忽达奴扭头看了看那些由远及近的乌孙人,暗暗为乌桑捏了把汗。她扭头看着那些匈奴将士,沉声命令道:“你们快去保护单于!”
“可是,将军,你还受着伤,不能一个人待在这里啊!”有个将士看着忽达奴肩膀上不停流血的伤口,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忽达奴闻言,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她摇摇头,开口回道:“我没事,你们快去保护单于!”
“是!”那些匈奴将士听完了忽达奴的命令,快步向着乌桑跑去。
忽于南见那些人跑远,急忙来到了忽达奴身边。他伸手扶着忽达奴,扭头看了看忽达奴肩膀上的伤口,疑声问道:“阿奴,你当真没事?你这伤口一直止不住血,那哈木的刀刃上一定是抹了什么东西!”
忽达奴听到了忽于南的问话,缓缓抬眸看了眼忽于南。她摇摇头,紧皱着眉头,开口回道:“我没事,不过是用了些小伎俩,我还能扛过去。”
忽达奴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脸颊都泛着惨白。
忽于南定睛看着忽达奴毫无血色的脸颊,又看了看忽达奴泛着淡紫色的嘴唇,眼中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忽于南紧紧搂住忽达奴的腰肢,急声说道:“阿奴!你别再硬撑了,那刀刃上涂了毒药,你撑不过多久的!”
忽于南说完话,扭头看了眼远处和哈木交战的乌桑,大声说道:“乌桑,你先撑一会儿。阿奴伤口上中了毒,我先把她送到纳蒙的医馆!”
“好!”乌桑应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忽达奴如纸张一般苍白的脸颊,继续说道:“你照顾好阿奴,这里有我们顶住就好!”
“多谢单于!”忽于南说完话,将忽达奴打横抱了起来,随后快步向着纳蒙的医馆跑去。
卓思一直倚靠在房门处,沉默着听着门外打斗的声音。那些将士的痛呼声不时的传入卓思的耳中,让卓思不禁回忆起了两个月前那刀光剑影的场景。
痛苦的回忆如波涛一般在卓思脑海中翻涌,卓思抬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额头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远处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弱,卓思也知道那是不断的有人牺牲在这片沙地上。她紧咬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打开了房门。
卓思刚一踏出门槛,扑鼻的血腥味便涌入卓思的鼻腔。卓思顿住脚步,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就在卓思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的时候,忽于南恰好抱着忽达奴向这边跑来。卓思看到忽于南,又看了看忽于南怀中已经昏迷的忽达奴,急声问道:“忽于南,阿奴这是怎么了?”
忽于南听到卓思的问话,急忙站住了脚步。他看了眼卓思,沉声回道:“阿奴被哈木的刀刃砍伤,那刀刃上涂着毒药,让阿奴的伤口血流不止。我现在要去纳蒙的医馆,卓思姑娘,你赶紧回房间去躲躲。”
卓思看了眼忽达奴深紫色的嘴唇,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她摇摇头,抬眸看着忽于南,一脸坚定的回道:“多谢提醒,我,我还是去帮帮乌桑大哥吧!”
卓思说完话,转身向着乌桑的住处跑去。
忽于南扭头看着卓思的背影,张开嘴巴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卓思已经跑远,忽于南微微摇了摇头,只能继续往纳蒙的医馆跑去。
纳蒙静静的坐在医馆中,低着头一动不动。宽大的黑色斗篷遮住了纳蒙的脸颊,屋子里没有光线照射,更是显得有些阴郁。往日布满草药的桌子如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反倒有些怪异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