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于南犹豫了片刻,还是摇摇头回答:“不了,我和你不一样,不要用你的思想来揣测我。”
忽于南说完,还未等卡林朵接话,就直接从卡林朵身边走过。卡林朵扭头看着一脸冷漠的忽于南,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她确实有些自作聪明,也确实以为自己能够说服忽于南。可是忽于南刚才那番话,倒让卡林朵不禁怀疑起自己。一向做什么都轻而易举的卡林朵,今天竟也会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拒绝。
虽然卡林朵一上来就被冷眼相对,可她并不气馁。机会向来留给有准备的人,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无论忽于南现在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卡林朵能笑到最后,那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再碍手碍脚。
卡林朵想到这里,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她抬眸看着远处,眸子中透出幽深的寒光。卡林朵紧紧咬着牙齿,周身围绕起渗人的气场。
哈坦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时,忽达奴正和哈木一起吃着饭。忽达奴坐在哈木身边,刚想将一口米饭送到嘴里,就听到床上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哈坦听到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径直冲到床边。他紧紧皱起眉头,慌张的把哈坦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又换上了新的毛巾。
忽达奴见状,也放下碗筷,快步走到床边。她看了看哈坦,又紧紧盯着一脸慌张的哈木,心中惶惶不安。
“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叫大夫来!”哈木说完,用手臂推了一下忽达奴的肩膀,径直向门口跑去。
忽达奴打了个趔趄,扭头看着哈木的背影,大声喊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找大夫!”
“只要能找到大夫,要我死在外面都行!”哈木头也不回,打开门就冲了出去,只留下了空中未散的余音。
忽达奴呆呆的站着,满脑子都是哈木刚才决绝的语气。在忽达奴的印象中,哈木向来待人温和,也绝不会说出这么坚决的话。能迫使哈木说出这种话的人,可能就只有哈坦了。
忽达奴心中有一丝难过,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哈坦。她如果能被哈木这么对待,就算是让她死,她也已经死而无憾了吧。一想到这里,忽达奴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哈木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哈坦的咳症一直没有减轻,忽达奴想给哈坦喂些温水,也被哈坦全数咳了出来。忽达奴不禁皱紧眉头,她急忙擦了擦哈坦嘴边的水渍,又缓缓将哈坦放平。哈坦额头上的毛巾也已经换了好几次了,忽达奴想换些清水来,也丝毫抽不开身。
一个半时辰后,忽达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她身子一僵,急忙回头向门口看去。哈木正气喘吁吁的走进屋里,他满头大汗,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径直冲到了床边。随后赶来的还有之前给哈坦看病的大夫,他怀里紧紧抱着药箱,脸都皱成了一团。
忽达奴见状,急忙站起身子,给哈木和大夫让了位置。她转身倒了两碗温水,递到了哈木和大夫面前。哈木看了忽达奴一眼,冲她点了点头,以表谢意。忽达奴看着哈木,扯起嘴角有些勉强的微微一笑。
大夫进屋之后,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急忙放下药箱给哈坦诊治。哈坦已经不间断的咳了一个多时辰,看起来十分疲惫。还未等大夫触到哈坦的身子,只听到一声惊叫,一滩温热的鲜红色血液已经染到了大夫的身上。
霎时,屋子里的人都大吃一惊。哈坦用力咳出一滩热血之后,便再也没有声响。大夫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他呆愣了好久,才艰难的低下头,一脸惊讶的看着身上的血迹。
那滩血迹刚溅到大夫身上,还未过一分钟,就变成了暗红色。忽达奴低头看着大夫身上的血迹,脸上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心里却暗暗吃了一惊。她扭过头,拿起水盆里浸泡着的毛巾,急忙递给大夫。大夫接过忽达奴手中的毛巾,沉默的擦去身上沾染的血迹。
哈木看着哈坦嘴角的鲜血,心里更是慌乱。他一把抓住大夫的手臂,看着大夫急声说道:“你别擦了,快给我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闻言,手抖了抖,扭头看着一脸怒意的哈木答道:“好好好,我这就看,这就看!”
哈木听完大夫的话,这才松开了紧抓着大夫的手。他紧紧盯着平静的哈坦,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大夫伸手翻起了哈坦的眼皮,又捏开哈坦的嘴,看了看哈坦的口腔。哈木和忽达奴一脸紧张的看着大夫,手心不由捏了把汗。
没过多久,大夫就站直身子,转回身对哈木说道:“我看哈坦的病情并未加重,也没有其他病症。依我推断,是不是你们煎的药里,有什么问题?”
哈木闻言,似乎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忽达奴。忽达奴抬头看着哈木,脸上有些错愕。哈木的眼神中有惊讶,有质疑,还有其他说不上来的神情。她摇摇头,仔细回忆着自己下午煎药时的情景,却一丝纰漏都想不出来。
哈木看着有些无助的忽达奴,原本想质问她的话,也都咽回了肚里。哈木低下头,顿了顿,对大夫说道:“不会的,药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大夫,你会不会是看错了,要不,再诊治诊治?”
大夫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答道:“我已经尽力了。所有可能引起咳症的病症我都想了一遍,可就没有一个病症符合他现在的症状。那药包里有五六包小药包,要是少放一袋,哈坦就有可能会旧症复发。如果真的不是因为药包,那就是上天心疼他,不想让他再受这种罪了。”
大夫说完,摇摇头,将哈坦身上的被子盖好。大夫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和哀痛,仿佛是在提醒哈木,哈坦的阳寿也到了该尽之时。
哈木没有接大夫的话,低头沉默了许久。
窗外已经刮起了寒风,窗户被吹的哐哐直响。忽达奴走到床边,将窗帘放下来,好挡些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