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正一脸含笑的看着长欢，听到长欢的话，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固，原本看不见的流动的气流，在长欢说出那一句话之后立刻结成了冷冰冰的霜，全部都压在了玉儿的心口。

玉儿看着丝毫没有笑容的长欢，她扁了扁嘴，有些支吾的开口说道：“公，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儿……有些听不明白。”

“意思是说你娇纵，太过目中无人。听懂了吗？”长欢语气加重了些，斜睨着玉儿说道。

那凛冽的眼神如刀剑一般锋利，刺的玉儿丝毫不敢直视长欢的眼睛。她扭过头，躲开长欢的眸子，有些心虚的说道：“玉儿不懂……玉儿哪里娇纵，哪里目中无人了……”

长欢听着玉儿越来越弱的声音，心里顿时有些愤怒。她站起身子，走到玉儿面前，垂眸看着玉儿，冷冷说出三个字：“看着我。”

玉儿闻言，长欢此刻的语气十分冰冷又严肃，丝毫不像平时那般温和。她惊慌失措，只能强迫自己抬眸看着面前的长欢。在长欢寒冷又疏离的眼眸中，玉儿仅剩的最后一丝防线也被长欢全部击溃。玉儿瞬间明白，自己还没有开口狡辩的机会，其实就已经输得体无完肤。

“这几日，你是不是借着受伤的借口，一直在为难忽于南？”长欢直直看着玉儿，一脸严肃的问道。

玉儿听着长欢的质问，不禁冷抽了一口气。她嘴唇有些颤抖，双手一直揉搓着袖口，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长欢将玉儿此刻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她虽然心里心疼玉儿，却必须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因为长欢知道，如果一直任由玉儿这么娇纵下去，那日后必定会酿出大错。

“说啊，怎么不说话？刚才我敲门时你不还中气十足的吗？”长欢见玉儿一直不说话，又厉声说道。

玉儿被长欢吓得身子抖了一抖，她咽了口口水，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

玉儿刚说出两个字，就直接“噗通”一声，猛地跪在长欢面前。长欢没反应过来，也是惊得后退了一步。她惊讶的低头看着面前哭泣的玉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都是我的错，是玉儿不好。玉儿仗着自己受了伤，一直对忽于南颐指气使。公主若是生气，就直接对玉儿撒气好了，玉儿全都承受，不会有半点怨言！”玉儿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手臂间，说话的声音因为闷在臂弯里而有些含糊不清。

长欢听完玉儿的话，也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她抬头看了看忽于南，似乎是想要忽于南给她点建议。可忽于南也被面前的场面惊到，更何况，女孩子哭是他一直头疼的问题，他一个男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

长欢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忽于南，深深叹了口气。她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玉儿，有些忧虑的说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我不！公主若是不罚玉儿，那玉儿就坚决不起来！”玉儿虽然哽咽，说话的声音却十分有力。

长欢听到玉儿的话，刚消下去一些的气又重新烧到了心头。忽于南看着放声大哭的玉儿，又看了看一脸愤怒的长欢，顿时轻笑出来。

玉儿娇纵归娇纵，但骨子里还是有一股不轻易服输的勇气。也正是这股子气概，吸引了身为沙匪的忽于南。忽于南努力憋着笑，心里为玉儿暗暗叫好。

“怎么？我身为一个公主，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是不是？！”长欢看起来十分生气，说话的语调都高了几分。

“不是不是！玉儿自知有错，才惹得公主这般生气。若是公主不罚玉儿，玉儿心里也定是过意不去。与其这样，公主倒不如直接罚了玉儿，公主心里也能好受些。”玉儿闻言，急忙辩解着。可是她说话的语气依旧是一副不肯服输的样子，就算玉儿说这一大通都是安慰长欢的话，可听在长欢耳朵里，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长欢没有说话，深吸了一口气。玉儿带着抽泣的哭声，吵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再加上自己原本就十分生气，心里自然是十分烦躁。长欢闭上眼睛，退了一步坐在床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玉儿回忆着刚才长欢对自己严厉的态度，心里就是一阵委屈。她止不住的抽泣着，眼泪已经染湿了一大片的地面。可过了许久，长欢都没有再说话。玉儿心里疑惑，抽泣的声音也自然而然的减弱下去。

又等了许久，屋子里除了玉儿偶尔抽泣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玉儿见长欢一直不说话，也没有再责骂她，不禁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长欢。谁知这一眼，玉儿刚巧对上长欢冰冷的眼眸。她心里一惊，急忙又低下头去。

“怎么？经过我这一番说教，你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了？”长欢眯起眼睛，低头看着玉儿问道。

玉儿咬着嘴唇，眼珠子转了转，急忙回道：“下人本就不能随意看主子，要是在宫里，光明正大的看别的妃子可是要掉脑袋的。”

长欢听着玉儿剑走偏锋的回答，不禁翘起嘴角微微一笑。玉儿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可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来不惹恼自己，二来也回答了自己刚才的问话。如此伶俐的丫头，拿来当侍女也真是可惜了。

长欢摇摇头，语气也不似刚才那样严肃：“你这丫头，聪明是聪明，可惜鬼点子太多。又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总是喜欢架在别人之上。小心到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玉儿偷偷瞄了一眼长欢的裙角，扁了扁嘴。“不会的，玉儿只是一个侍女，哪里敢架在别人之上。况且，有公主压着我，我可不敢造次。”玉儿低着头，捡了些好话哄着长欢开心。

长欢自然是吃这一套的，玉儿跟了长欢许久，长欢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玉儿心里一清二楚。

长欢低头看着玉儿，心里不禁有一丝无奈。玉儿那小脑袋瓜里没装别的，想的全是怎么对付长欢。纵使长欢真的生了气，玉儿也有办法让长欢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