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林朵说完话,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俯身跪在地上,咧起嘴抽泣着,一无往日那种神气的样子。
哈木扭头看向卡林朵,摇着头一脸诧异。他爬到大阏氏脚边,拉着大阏氏的衣角说道:“大阏氏,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您相信我。这事跟卡林朵没有一点关系,那手巾是我放到卡林朵床下的,蒙汗药也是我买的,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啊!”
忽达奴冷冷看着哈木,紧咬着牙关。她的眼眶红红的,隐约能看到眼中的一丝泪光。不过下一秒,她就一脸愤恨的说道:“大阏氏,这事不止是哈木一人所为。”
此话一出,众人又齐刷刷的看向了忽达奴。哈木也扭头看着忽达奴,他紧紧皱着眉头,仿佛在示意忽达奴不要再说出接下来的话。
可忽达奴瞥了眼哈木,就没有再看他。她直直看着卡林朵,眼中生起一丝恨意。过了片刻,忽达奴咬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和哈木合伙陷害我哥哥的,还有……卡林朵。他们两人狼狈为奸,谁都脱不了干系!”
忽达奴说话的语气坚决而果断,丝毫没有一丝犹豫。她那果断的模样,俨然是上阵杀敌时的样子。
卡林朵听完此话,顿时大吃一惊。她一脸惊讶的摇摇头,也爬到大阏氏脚边,拽着大阏氏的裤脚喊道:“大阏氏!您不要听忽达奴胡说啊!她是因为忽于南被陷害了,才迁怒于我和哈木!大阏氏,我承认是我设计害的忽于南,可哈木是无辜的,您绕过他吧!”
大阏氏皱眉看着卡林朵,脸上有些不忍。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就算卡林朵再怎么狡辩,也已经于事无补。大阏氏扭头看向哈木,缓缓说道:“可是,可是哈木……他现在穿的就是白色衣裳啊。”
卡林朵瞪大了眼睛,艰难的扭头看向哈木。她眼里的亮光缓缓熄灭,逐渐变得绝望。卡林朵低头沉思了许久,突然苦笑一声,闭上眼摇了摇头。
哈木一脸忧愁的看着卡林朵,眼中也生出一丝不忍。他低下头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大阏氏,证据确凿,我认罪。”
哈木说完这句话,便一直低头沉默着。卡林朵扭头不看哈木,可听完哈木的话,却还是没忍住,顿时哭出声来。泪水从卡林朵的眼眶中滑落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红色衣裙上。
大阏氏看着哈木,本想开口说话,可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便传出一声哽咽。
单于见状,急忙伸手揽住大阏氏的肩膀。他一边轻抚着大阏氏的肩膀,一边叹了口气说道:“好,哈木既然已经认罪,那就罚他十鞭子。另外关禁闭七天,除去送饭的人,其他人不得去见哈木!”
忽达奴闻言,扭头一脸诧异的看向单于。她低头冲单于行了一礼,急声说道:“单于!这刑罚……未免有些过重了吧?”
“是啊,哈木这孩子本质不坏。这次的事件也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就不必罚他十鞭子了吧?”大阏氏伸手握住单于的手,皱着眉头问道。
单于看了看大阏氏,又看了看忽达奴。他低头犹豫了片刻,还是摇摇头说道:“不行,我统领部族的几十年里,都从未发生过这种事。要是因为此事没有达到目的而从轻处置,岂不是容易引的众人效仿?如果以后的犯人都以这个借口来搪塞我,那我颜面何存,威严何在?”
单于说完话,便不停的咳嗽起来。站在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单于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卡林朵抹掉了脸上的泪,扭头看向哈木,满脸都是愧疚的神色。
“单于,此事是我出谋划策,您要是罚哈木十鞭子,那我也理应领十鞭子!”卡林朵俯身跪在单于脚边,大声说道。
单于低头看着卡林朵,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原本想放卡林朵一马,可卡林朵自己却主动领罪。如果他再执意不罚卡林朵,岂不是辱了自己的威严?
单于思索一番,缓了口气说道:“那好,既然卡林朵都这么说了,我也一并罚了。卡林朵和哈木同谋,狼狈为奸。既然她是女子,那便罚她五鞭子,再关她七天紧闭。和哈木一样,除了送饭的人,别人不许见她!”
单于说完话,擦了擦汗,体力明显有些不支。大阏氏见状,急忙让卓思扶着单于去休息。她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叹了口气说道:“行了,既然此事已经水落石出,那就各自散去吧。哈木,卡林朵,你们自己去找乌桑领鞭子,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长欢听完大阏氏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低下头笑了笑,扭头看向达塔尔一行人。达塔尔此时也正巧看到长欢,他愣愣的看着长欢灵动的眸子,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长欢欢喜雀跃的心情。
长欢冲达塔尔笑了笑,便急忙将忽于南扶了起来。她扶着忽于南的手臂,小声问道:“忽于南,你还好吗?”
忽于南扭头看着长欢,露出一丝疲惫的微笑,点点头回答:“好,好着呢。”
忽达奴看了哈木一眼,急忙跑到忽于南身边。她紧紧抓住忽于南的手臂,抬眸看着忽于南。虽然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可忽于南看得出来,忽达奴也在替他高兴。
大阏氏说完那些话之后,长欢一行人也就逐渐散去。玉儿和忽于南两人一起走回去,忽达奴离开大阏氏的住处之后便没了身影。哈木和卡林朵跪在地上,迟迟没有离开。他们两人都低头抽泣着,可并没有人理会他们。达塔尔和长欢对视了一眼,便也准备离开。
长欢刚走出去几步,扭回头看了看还呆站着的乌桑和卓思,轻声说道:“卓思姑娘,乌桑将军,我们走了。”
乌桑闻言,冲长欢点了点头,笑着没有说话。
卓思倒是有些不舍得,她看了看长欢,又看了看达塔尔,哭丧着脸说道:“你们这一走,又是好几天见不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