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阏氏定定的看着有些失落的卓思，垂下眼眸，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乌桑离开大阏氏的住处之后，皱着眉头径直向达塔尔和长欢的住处走去。他站在达塔尔的门前，低头犹豫了片刻，抬手敲了敲房门。

“谁啊？”长欢正坐在桌边绣着手绢，她听到敲门声，扭头看向门边，开口问道。

“公主，是我，乌桑。”乌桑低着头，沉声说道。

长欢闻言，急忙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了门。

“乌桑将军？你怎么大清早的来找我们，有事吗？”长欢抬头看着乌桑，有些诧异的问道。

“达塔尔呢？”乌桑定定看着长欢，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他……他还在睡觉。”长欢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乌桑将军，找他有事吗？”

乌桑点点头，快步走到床边，用力拍着达塔尔说道：“大哥！快醒醒，单于出事了！”

达塔尔原本睡得正香，他在睡梦中感到一阵强烈的颤抖。达塔尔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冲乌桑吼道：“你小子干什么？！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乌桑看着达塔尔愤怒的眼睛，用比达塔尔更大的声音说道：“睡什么睡！单于今天早上已经咳血了！大阏氏也很虚弱，你不去看看他们，反而还质问我？！”

乌桑此话一出，长欢和达塔尔双双愣在原地。长欢一脸惊讶的看着乌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达塔尔看了乌桑一眼，便急忙拨开乌桑的手臂，转身冲出了房间。

达塔尔一路狂奔到单于的住处，他跑到门前，一把推开了房门，冲到了单于的床边。

“阿爸！阿妈！”达塔尔看了看大阏氏和单于，有些惊慌的喊道：“你们怎么了？”

大阏氏抬头看着气喘吁吁的达塔尔，伸出手虚弱的说道：“孤涂，你来啦。来，快坐下。”大阏氏的声音里还有一丝兴奋，似乎很开心见到达塔尔。

“阿妈！你们今天早上怎么了？乌桑他，他刚才专门跑到我房间找我，说你们出事了。”达塔尔扭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单于，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单于听到达塔尔的声音，原本闭起来的眼睛缓缓睁开来。他扭头看着达塔尔，艰难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孤涂，我没事。今天早上，我不过是咳的太猛，咳出了血而已。吃完了药，就没事了。”

达塔尔听完单于的话，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他跪在单于床边，伸手握住了单于干枯的手，有些哽咽的说道：“阿爸，是我不好，是我没及时来看你。都怪我，都怪我……阿爸，我是混蛋，我对不起你。”

单于垂眸看着达塔尔，微微笑了笑，摇摇头回道：“你是我的孤涂，我怎么会怪你。这事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老了，不中用了，还得麻烦你们照顾我。”

达塔尔闻言，紧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他低下头，脑袋几乎贴到床面上。有两滴眼泪掉在床单上，立刻洇出了两片暗色的痕迹。

长欢见达塔尔出门之后，便也快步的跟了出去。她一路小跑着到了单于的住处，见大门打开着，便一抬脚走了进去。达塔尔静静的跪在地上，一句话也没说。他背对着长欢，长欢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由得紧绷起了神经。

“大，大阏氏，单于，卓思小妹……”长欢小声叫着他们，矮下身子行了个礼。

“长欢？你也来了啊。”单于扭头看向门口，声音虚弱的说道。

长欢听到单于的声音，抿起嘴点了点头。单于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意气风发了，他看起来瘦骨嶙峋，头发也白了，像极了年近半百的老人。长欢仅看了一眼，就急忙移开了目光。

“听闻单于和大阏氏出了事，我就随达塔尔一同过来了。单于，大阏氏，身体可还有恙？”长欢低下头，柔声问道。

单于轻咳一声，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多了，好多了。公主，你也是有心了。”

长欢抬眸看了单于一眼，摇摇头回答：“都是乌桑将军有心，要不是他跑去叫我们，我和达塔尔……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您生病的消息。”

长欢言罢，乌桑就急忙说道：“公主过奖，我也不过是担心单于罢了。”

大阏氏听完乌桑的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扭头看向卓思，拍了拍卓思的手，开口说道：“乌桑真是个有心的孩子，以后啊，卓思嫁给乌桑，可算是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了。”

“什么？！”达塔尔闻言，一脸诧异的问道：“阿妈，您刚才说什么？！卓思小妹要嫁给乌桑？”

此话一出，长欢也顿时愣住。她看了看大阏氏，又扭头看了看乌桑，一脸的不可思议。

大阏氏被达塔尔的吼声吓了一跳，她皱着眉头看向达塔尔，拍着胸口说道：“你喊这么大声干嘛？吓得我心脏都颤了一颤。”

达塔尔丝毫没有在意大阏氏的话，他摇摇头，抓住大阏氏的手臂，急声问道：“阿妈，卓思小妹当真要嫁给乌桑？”

大阏氏看了达塔尔一眼，点点头道：“嗯，卓思和乌桑都同意了。”

大阏氏的话里明显在告诉达塔尔，双方是自愿的。就算达塔尔有什么不满，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是，可是他们两个是兄妹啊！这哥哥娶了妹妹，说出去像什么话？！”达塔尔皱起眉头，瞪着大阏氏问道。

“这有什么？你们只不过是拜为兄妹而已，又不是近亲。再说了，乌桑和卓思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也该说一门亲事了。”大阏氏扭头看向卓思，微笑着问道：“卓思，你自己来说，你愿不愿意嫁给乌桑？”

卓思看了大阏氏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她抿抿嘴，抬眸看着有些焦急的达塔尔，小声说道：“嗯……”

“卓思！”达塔尔听到卓思应了一声，心里更是愤怒。他猛地站起身子，愤怒的瞪着卓思说道：“卓思，你可想清楚啊！乌桑他可是你二哥！你当真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