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清听完哈木的话，心里骤然一紧。他定定的看了看哈木，却没说什么话。

哈木看着面前有些慌乱的楚云清，心里顿时明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勾唇笑了笑，开口说道：“怎么？楚云清将军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妙啊。”

楚云清瞥了眼哈木，扭头沉声回道：“无事，哈木将军多虑了。”

“哦？”哈木挑了挑眉，继续说道：“其实，长欢公主没去西域的时候，达塔尔是有一个喜欢的姑娘的。那个姑娘身姿妖娆，且温柔妩媚。论样貌，她也根本不输长欢。只是啊，这两个人郎情妾意，却抵不过和亲这个巨大的阻碍。”

“那后来，那个卡林朵怎么样了？”楚云清闻言，急声问道。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哈木冲楚云清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是在长欢公主和达塔尔成婚当日去的匈奴国，自那之后就一直住在匈奴国。有句话说出来，怕你接受不了。他们两人成婚当晚，原本应是春宵良日，可是……达塔尔当晚去了卡林朵的屋子。两人干柴烈火，自然少不了男女之事。可怜了长欢公主啊，独守了空房。”

“什么意思？！”楚云清听完哈木的话，反应有些激烈。他凑到哈木面前，伸手抓住了哈木的衣领，沉声说道：“这不可能是真的，你是在骗我？”

哈木垂眸看着楚云清的眼睛，摇摇头说道：“我从长欢公主和达塔尔成婚那天起，就一直呆在匈奴国。论匈奴国近段时间的情况，还是我更加清楚吧？况且，这里是你们中原的地盘，我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在这里撒谎吧？”

楚云清听完哈木的话，垂眸思索了片刻。他的眸子暗了暗，过了许久，才沉声说道：“那，之后他们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总不能把他们两个人给一刀砍了吧？”哈木挑了挑眉，继续说道：“单于和大阏氏知道这件事之后，比你的反应还激烈。他们罚卡林朵去马厩喂马，一喂就是喂了七天。达塔尔更惨，单于让他跪在自己和长欢的婚房前，跪了七天七夜。”

“仅仅七天七夜而已？”楚云清眉头紧锁着，看起来十分愤怒。他紧紧攥起拳头，手指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哈木闻言，看着面色阴沉的楚云清，逐渐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仅仅？楚将军啊，达塔尔这事做的虽然不地道，可一连跪个七天七夜也不算是个轻罚了吧？你怎么这么狠心，非得置达塔尔与死地啊？”

楚云清眯起眼睛看了看哈木，紧紧抿起了嘴唇。他垂眸沉思了片刻，沉声说道：“达塔尔对长欢不忠，罪该至死。”

“那……你想不想亲手取了达塔尔的项尚人头？”哈木挑了挑眉头，有些打探口风的意味。

楚云清抬眸定定的看着哈木，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你跟我说这么多，原来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哈木定定的看着楚云清的眼睛，眼中丝毫没有惊慌的神色。他顿了顿，勾起唇角笑了笑，轻声说道：“楚将军倒是聪明。不过，我的这个目的，不也是当今中原王的目的吗？况且，公主离开你这么久，你就一点都不想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云清听完哈木的话，眼中迸发出一股怒意。他眉头紧紧的皱起，脸色也有些难看。

哈木看着愤怒的楚云清，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低头顿了顿，继续说道：“楚将军，你别这么着急啊。我说的不对吗？早就听说中原的楚将军和长欢公主有些情意。没想到，今天一来试探，果然露出了些端倪。”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楚云清瞪着哈木，声音听起来有些隐忍的怒意。他抓住哈木的领口，将哈木拉到自己的面前，沉声说道：“哈木，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乱说，我就直接砍了你！”

“唉？楚将军您可是皇上器重的将军，要是手上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多了一条人命，岂不是要失了黎民百姓的心？再说了，我说的可是句句都是实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对付匈奴国，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我敢保证，和我合作，你不会吃上一点亏的。”哈木凑到楚云清耳边，悄悄说完了话，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楚云清听完哈木的话，脸上的怒意逐渐消散开来。他垂眸沉思了片刻，暗暗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哈木将军一路奔波，想必也已经饥肠辘辘了吧。我去叫厨子做些丰盛的菜式，您先坐在这里歇歇脚吧。”

楚云清言罢，没有再说话。他瞥了哈木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头都没有再回。

哈木吃完了饭，又和楚云清闲聊了几句。哈木到中原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晚上，楚云清拿了被子铺在地上，一个人在冰冷的地面上睡觉。哈木裹着厚被子，躺在楚云清的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中原的夜晚没有西域那么冷，许是因为有了厚厚的宫墙抵挡，所有寒风都被抵挡在墙外。屋子里生着一个炉子，里头燃着两块木炭。虽然屋子里不算冷，可地上毕竟又冷又硬。就算是每天都勤奋操练的楚云清，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一大早，哈木就又跟着楚云清上了朝。皇上原本看起来高高兴兴的，可是他一见到楚云清身后跟着的哈木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参见皇上。”哈木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勾起唇角笑了笑，冲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垂眸看着哈木，微微皱了皱眉眉头。他点点头，板起面孔，沉声回道：“嗯，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皇上。”哈木闻言，直起了身子。他抬头看着皇上，顿了顿，继续说道：“皇上，经过一晚上的考虑，您思考的怎么样了？这让我苦苦等了一晚，怎么的也得给我一个准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