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蒙低头看了看挣扎着爬起来的达塔尔,过了片刻沉声说道:“他都已经失心疯了,还管他是不是达塔尔干什么?”
纳蒙说完话,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掏出了一枚娇小却十分精致的铃铛,放在了达塔尔面前。达塔尔原本对纳蒙和铃铛十分抗拒,可那铃铛在空中摇摆了片刻之后,达塔尔就逐渐失去了意识。纳蒙看着昏迷过去的达塔尔,收好了自己的铃铛,又伸手放在了达塔尔的脉搏上。
长欢看着一言不发的纳蒙,心里有些疑惑。她看了看纳蒙宽大的帽兜,犹豫了片刻,疑声问道:“纳,纳蒙姑娘,达塔尔的脉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纳蒙听完长欢的话,缓缓收回了手。她扭头看着长欢,摇摇头说道:“脉象看来没什么异常,如此看来,达塔尔这样并不是鬼怪所造成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身的问题了。”
纳蒙说完,弯腰在达塔尔的穴位处点了点,又在他的胸口抚摸了一遍,沉声说道:“达塔尔杀人那晚,是不是正值满月?”
长欢闻言,垂眸仔细的思索了一番,点点头应道:“是。”
“是不是还有狼群映月长啸?”纳蒙皱起眉头,继续问道。
长欢听完纳蒙的问话,低头思索了片刻,皱着眉摇了摇头。
乌桑见状,急忙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晚确实有狼群在呼啸。那天,我晚上正巧睡不着觉,在屋子里独自喝着酒。约莫到了子时,我就听到了有狼群在呼啸。那时我隐约还听到了一个人应和着狼群,我当时还疑惑,到底是谁大晚上不睡。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消息,达塔尔杀了人。我猜想……达塔尔就是晚上长啸的那个人。”
纳蒙听完乌桑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思索了许久,才沉声说道:“那就没错了。达塔尔这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是自己急火攻了心。”
“急火攻心?”长欢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道:“那,那他怎么会急火攻心的?”
“如果我算的没错,那晚达塔尔应该是和那两个人发生了争吵。他原本就积攒着怒气,再加上满月之时人的阳气本来就弱,被血腥气一沾染,更是容易被阴气侵袭。达塔尔变成这副样子,一是被狼群的气息影响,儿是因为自己急火攻心。”纳蒙低头看着昏迷的达塔尔,沉声说道。
长欢听完纳蒙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虽然听的一知半解,可还是依稀觉得此事有点棘手。长欢抿了抿嘴,看着纳蒙,急声问道:“那,那该怎么救他?”
“他的症状并不是很严重,只要找到了症状的起因,开个药方是很简单的事。”纳蒙说完话,拿起包裹里的纸和笔,唰唰唰的写完了药方,伸手递给了长欢。
长欢见状,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纳蒙的药方,小声说道:“多谢纳蒙姑娘。”
“不过,还有一点要注意。”纳蒙突然说道:“达塔尔的药,必须要你自己来喂。除了你,无论谁来喂都起不到一点效果。还有,你在喂药的时候,还要跟他说点以前的事情。达塔尔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认得了,你和他说说话,能帮助他快点恢复清醒。”纳蒙掏出了铃铛,一边叮嘱着长欢。
长欢闻言,点了点头,急忙应道:“好,纳蒙姑娘说什么,我就怎么做。”
“还有,这个药一天喝两次,一次装满一碗的剂量。记得剂量要刚刚好,喝多喝少都不会管用的。”纳蒙说完话,拿着铃铛在达塔尔面前晃了晃,又低声说了些什么。
纳蒙话音刚落,达塔尔就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表情还有些茫然。
长欢低头看着有些失措的达塔尔,抿起嘴笑了笑,急声问道:“达塔尔,你醒了?”
达塔尔看着长欢,眼里明显有些慌张。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长欢,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达塔尔一边躲避着长欢伸来的手,一边艰难的往后退着。
长欢见达塔尔这么慌张,心里顿时沉了一沉。她收回手,扭头看着纳蒙,急声问道:“纳蒙姑娘,达塔尔这是怎么了?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你……对他使用了什么法术?”
纳蒙闻言,扭头看了看长欢,摇摇头说道:“他没事,你就放心吧。我只不过是点了他的穴,让他没有之前那么疯狂而已。我这么做是为他好,更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再来给他喂药,就不用担心他会袭击你了。”
长欢听完纳蒙的话,终于表现出了一丝松懈。她舒了口气,轻声说道:“纳蒙姑娘,真是谢谢你了。我不懂医术,这些道理自然也是不懂。纳蒙姑娘,若是我刚刚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担待。”
纳蒙看了看长欢,抿起嘴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没关系。您是达塔尔的妻子,自然会比我们更加担心达塔尔的病症。我虽然没有嫁过人,可这点浅显的道理还是懂得的。再者,达塔尔是以后的单于,就算为了匈奴国的人着想,我也要尽心尽力的医治达塔尔。”
长欢定定的看着纳蒙的眼睛,温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抿起嘴笑了笑,抓住纳蒙的手说道:“多谢纳蒙姑娘!不管达塔尔最后有没有痊愈,你的恩情我们都记下了。以后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来找我!”
纳蒙听完长欢的话,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她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回道:“没事,阏氏能有这份心意,我纳蒙已经心领了。况且,我还拿了你的东西,要是说感谢的话,还得我来感谢你才是。”
长欢闻言,顿时想到了之前的事。她顿了顿,看着纳蒙的眼睛,小声说道:“对了,纳蒙姑娘。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我要是知道什么,绝对会全盘托出的。”纳蒙冲长欢笑了笑,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