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大阏氏听完了纳吉的话,脸上丝毫没有放松的神色。她扭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是将士们一直像现在这样保持高度的警惕,过不了几日身子就得垮掉。”
纳吉闻言,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回道:“您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现在乌孙国有了中原的援兵,自然是不怕我们的。要是我们再不加紧防范,岂不是连最后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纳吉说完话,先大阏氏也没有做声。纳吉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您也别为此担心了,单于这样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先大阏氏听完了纳吉的话,皱着眉点了点头。她顿了顿,突然抬头看着纳吉,急声问道:“对了,不是还有乌桑吗?最近怎么没听到他的消息?也没有来我这里看看我。”
“乌桑将军他……”纳吉低下头,犹豫了片刻,有些迟疑的回道:“他最近也是因为这件事忙的有些不可开交,您放心,乌桑他一切都好。”
先大阏氏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看着纳吉,仔细叮嘱道:“纳吉,你是一直跟在我和单于身边的人,也是我一直信任的人。这次乌孙国请了援兵,想必也是做好了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备。你和乌桑将军尽量多帮衬着达塔尔,要是达塔尔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你们尽管来找我,我替你们主持公道。”
纳吉听完了先大阏氏的话,点点头应了一声。他冲先大阏氏笑了笑,伸手往自己腰间摸去。
原本挂着钥匙的地方,现在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纳吉顿了顿,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图福扭头看了眼愣住的纳吉,心里也不禁有一丝紧张。他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也是一副慌张的神色。
先大阏氏定定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纳吉,心里有一丝疑惑。她看了看纳吉放在腰间的手,疑声问道:“纳吉,你这是怎么了?”
纳吉听到大阏氏的问话,急忙回过了神。他看了眼先大阏氏,笑着摇摇头,急声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先大阏氏,您先吃饭吧,我有点事先走了。”纳吉说完话,冲先大阏氏行了一礼,拉着图福匆匆往屋外走去。
先大阏氏看着纳吉和图福离去的背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低下头,看了看桌上的食盒,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纳吉出了先大阏氏的房间之后,一言不发的向厨房走去。图福紧紧跟在纳吉身后,纳吉的步子有些快,图福只能小跑几步,才能勉强跟上纳吉的步子。
纳吉匆匆的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图福的局促。他紧紧皱着眉头,低头看着布满脚印的雪地,脑子里不断回忆着钥匙可能掉落的地方。
过了半个时辰,纳吉和图福一起来到了厨房。厨房里黑漆漆的,几乎看不到厨房里的景象。纳吉走进屋子之后,急忙到灶台前翻找。他蹲下身子,双手在地上摸索了许久,又伸手拨开柴堆,在柴堆里翻找。
图福静静的站在一旁,紧紧的盯着弯腰找钥匙的纳吉。他抿着嘴,紧紧攥着双手,心里一直打着鼓。
纳吉找了许久之后,终于气喘吁吁的站起了身子。他仰起头深吸了几口气,又停顿了片刻,猛地扭头看向了图福。图福见纳吉回头看自己,背后顿时起了许多冷汗。他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过了片刻,纳吉转过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图福走来。他低头看着图福,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图福,地牢的钥匙……你见过没有?”
图福闻言,急忙摇了摇头。他后退了一步,咧着嘴冲纳吉笑了笑,急声说道:“我不知道啊,将军,您说的那个什么地牢钥匙,不是一直在您身上挂着吗?再说了,那个钥匙对我来说又没有什么用,我注意他干什么呀……”
纳吉听完了图福的话,心里又生出了一丝疑惑。他凑到图福面前,仔细看了看图福的眼睛,摇摇头说道:“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骗我。如果你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会这么慌张?”
“我,我没有骗您啊将军!”图福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只是害怕,将军您像审问犯人一样,任谁都会害怕啊……”
纳吉又看了图福片刻,轻叹了一口气。他站直身子,紧锁着眉头,径直走出了房门。图福见状,紧紧跟在了纳吉身后。他一路小跑着,抬头看着沉默的纳吉,一句话也不敢说。
又过了不久,纳吉来到了地牢。他站住脚步,定定的看着地牢大门上的铜锁,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图福低头跟在纳吉的身后,猛地撞在了纳吉的脊背上。他站住脚步,抬头看了看纳吉的背影,支支吾吾的问道:“纳,纳吉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纳吉看着那被人移动过的铜锁,暗暗摇了摇牙关。他攥紧双手,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愤怒的沉声说道:“有人拿走了地牢的钥匙。”
“啊?”图福闻言,故作惊讶的惊叹了一声。他走到铜锁前,仔细看了看铜锁,摇摇头说道:“这个铜锁……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啊?将军,是不是您记错了……”
“图福,你先回去吧。”纳吉没等图福说完话,沉声打断道:“我有点事,要先去找一个人。”纳吉说完话,转身离开了地牢。
图福听完了纳吉的话,心里暗自道了一声不好。他跑了几步,跟在纳吉的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半个时辰之后,纳吉来到了长欢的住处。他站在门外,抬手敲了敲房门,低头等着长欢的回应。
长欢原本坐在桌边,低头思索着怎么帮乌桑逃出去。敲门声响起之后,她猛地抖了抖身子。长欢缓缓站起身,有些紧张的看着门外,轻声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