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兰听完纳吉的话,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咬了咬牙,抬眸定定的看着纳吉,沉声说道:“将军,乌桑将军将我们一个一个从新兵带过来,我不可能任由他在地牢里受苦。这件事情,我不会听您的话。其他的,我任由您处置。”
“你!”纳吉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他抬起手,指着德兰的脸,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久之后,纳吉低下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德兰定睛看着纳吉,紧闭着嘴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回身子,继续说道:“纳吉将军,您也不用费心劝说我了。这把钥匙,我是不可能给你的。要是单于真的发现了,所有处罚我自己来承受。”德兰说完话,低着头走回了长欢的住处。
纳吉看着德兰笔挺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顿了顿,拉起图福的手,转身往地牢走去。
图福紧紧的跟在纳吉身后,有些紧张的抬眸看了纳吉一眼。他低下头,紧紧抿着嘴唇,心里也有了一丝慌乱。虽说偷钥匙这件事是图福主动提出来的,可是他并没有想到,钥匙给了长欢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如今的情形看起来十分严峻,图福心里也有了几分自责。
半个时辰过后,纳吉走到了地牢。他伸出手,拿着门上的铜锁看了看,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图福看了看纳吉,又看了看铜锁,有些心虚的问道:“纳吉将军……您这是,这是在看什么啊?”
纳吉听到图福的问话,扭头看了图福一眼。他顿了顿,微微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德兰不把钥匙给我,我也进不了地牢。想要打开这个铜锁,还要另想办法。图福,你后退几步,我看看能不能把这铜锁给打开。”
图福闻言,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他抿起嘴,抬眸看了看纳吉,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纳吉见图福退后,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看铜锁,又从地牢旁捡起一颗大石头,狠狠的向铜锁砸去。坚硬的石头不停的撞击着铜锁,却丝毫没有把铜锁砸开。那锁面上出现了许多深深浅浅的划痕,看起来十分斑驳。
刺耳的声音不停撞击着图福的耳膜,图福抿着嘴,抬起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耳朵。那石头敲击着坚硬的铜锁,不断地在锁柄上留下划痕。锁柄处被石头凿出了一个大坑,看起来像是一个要吞噬掉石头的巨口。
过了许久,纳吉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石头。他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图福一眼,抿起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图福看着纳吉脸上有些放松的表情,也暗自松了口气。他咽了咽口水,往纳吉身边走了几步,低下头脸上有些慌乱。
纳吉低头看着铜锁,丝毫没有注意到图福的表情。他打开锁,轻轻推开牢门,一步一步的往地牢里走去。地牢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纳吉和图福走进了地牢,脚步声响起,在地牢里一直回荡着。
图福紧紧拉着纳吉的手,隐约能听到自己突突的心跳声。他紧抿着嘴唇,扭头往乌桑的牢门看过去,却并没有见到乌桑的人。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突然开始揪了起来。
纳吉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楼梯,跟着图福一起来到了乌桑的牢门前。他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问道:“图福,乌桑将军……是不是已经从这里逃出去了?”
图福听到纳吉的问话,背后生出了好多冷汗。他咽了咽口水,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是……”
纳吉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点点头,停顿了片刻,对图福说道:“走吧,带我上去。”
图福抬眸看了眼纳吉,一言不发的拉着纳吉的手往楼梯处走。纳吉跟在图福的身后,眉头紧锁着,一起走出了地牢。
眼前又恢复了夜里的景色,纳吉站在地牢门口,仰头看着如墨染的天空,许久都没有说话。图福偷偷看了纳吉一眼,心里略微有一丝疑惑。他从未见过纳吉现在这副纠结的模样,虽然他和纳吉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如此忧愁的纳吉,一点都不像那个图福眼中内敛又沉稳的纳吉将军。
纳吉在原地站了许久,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他回过神,暗自咬了咬牙,快步往乌桑的住处走去。图福见纳吉一言不发的走着,自己也急忙跟了上去。他一路小跑,顶着夜晚的寒风,丝毫不敢落下半步。
乌桑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屋子里。屋子里没有点油灯,所有的摆设都还是乌桑被抓走之前的模样。乌桑定定的环视着自己的屋子,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感慨。他顿了顿,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来依靠着墙壁。
待到乌桑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出了巨响。他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子,十分防备的看着门口。
纳吉站在门外,用力敲着乌桑住处的门。他低着头,心脏突突的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过了许久,屋里都没有人回应。纳吉皱起眉头,抬眸看着紧闭的房门,沉声问道:“乌桑将军,您在屋里吗?”
乌桑听到了纳吉的问话,思索了许久,也不想再隐瞒纳吉。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缓缓打开房门,抬头看着纳吉说道:“纳吉将军,我在屋里。”
纳吉见乌桑并没有躲藏,心里不禁有一丝惊讶。他顿了顿,抿起嘴冲乌桑笑了笑,继续说道:“乌桑将军,想不到……您也会做这等事情。”
“纳吉将军,如果你只是为了抓我回去,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现在是匈奴国的危难时期,我不能像个懦夫一样再躲在地牢里。哪怕单于要降罪于我,我也依旧要尽自身最大一份力,来保护匈奴国的安危。”乌桑定睛看着纳吉的眼睛,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
纳吉听完了乌桑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