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乙心中松了一口气，抬头问道：“那依楚兄的意思是？”

楚星月道：“在下断言，这穆姑娘绝非等闲之辈，叶兄性格耿直，若是和穆姑娘打交道，只怕会吃大亏。”

叶小乙皱眉道：“这不可能吧？我接触过穆姑娘几次，她连说话都不会直视，平时彬彬有礼，怎么可能如楚兄说的...”

楚星月摇摇头道：“叶兄对着江湖了解太少了。”

叶小乙抓抓头皮道：“这里除了练武外，大家都和外面得人没什么两样嘛，要说这郭永他们虽然可恶，但外面可恨可恶的普通人也不少，我觉得应该是楚兄想多了。”

楚星月叹口气道：“叶兄太天真了，那我问一句叶兄，你习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出人头地，行侠江湖了。”

楚星月道：“武功和出人头地并没有关系，若武功高就是出人头地，那只能说明大家都因为你武功高而害怕你，躲着你，因为你一招就能置人于死地，世上不平事，自有衙门官府，要江湖人做什么？若一个人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去惩罚甚至杀死他认为的坏人，那叶兄觉得，这样行得通吗？”

“这.....”叶小乙一时语塞，这已经是第二次被问道为什么习武了，第一次慧通问，否定了他的报仇想法，现在，又被人否定了出人头地的想法。

“那，楚兄你说，习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星月道：“生存。我父亲，我祖父，我曾祖父，都是从小习武，他们不会开店铺，也不想读书认字，更不想老老实实的种地，所以我从小就知道，习武只是一种职业，是祖传的职业，是赖以生存的手段，我们家和郭家不同，他们如今成了武林望族，他们习武的目的是为了保住这种兴旺，而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以后当个青衣使，努力一些当个紫衣使，才能挣钱养家糊口。”

叶小乙大失所望：“那听你这样说，习武和我以前做伙计不是一样的嘛，都是为了生存。”

楚星月点点头道：“我倒是希望能去店里当个伙计，但是我做不到。”

“这又是为什么？现在不是想习武难学吗？想当店铺伙计，倒是简单得很。”

楚星月叹口气道：“叶兄想的太简单啦，有了武功，再放下身段去做伙计，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你可以做买卖啊。”

“是啊，但那还是在江湖中。”

叶小乙摇了摇头，站起身道：“你说的我不太懂，穆姑娘的事，我需要亲自验证，否则我心中始终放不下。”

楚星月道：“既然叶兄执意如此，那楚某就陪叶兄一起吧。”

叶小乙抱拳道：“多谢了！”

楚星月道：“叶兄不必客气，叶兄对楚某有救命之恩，以后叶兄的事，就是楚某的事。”

突然间，大山之间，隐隐约约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吼叫声。

两个人都抬头望向西面。

“叶兄听见了吗？”

“听见了。”

“这丁德满果然没骗人，西山里，有东西。”

两人面面相觑，楚星月道：“以现在我们的实力，还无法在荒山里生存，还是等修炼出真气再说吧。”

叶小乙点点头。

次日下午，叶小乙与楚星月在山间台阶上，每人抱着满桶水上山下山，两个多月的训练，让叶小乙皮肤黝黑，身上的肌肉已经开始有了大致形状，全身上下也有使不完的力气，这让他信心大增。

远处，七八个女子又挑着桶往上爬，叶小乙一眼就看见了穆香莹。

据闻，三日后一星殿的出海口，就将有一次青衣交易会，叶小乙也向楚星月说了自己的打算，楚星月虽然反对，但也答应若他执意要去，就一定会陪同。

他本想将这个想法告诉穆香莹，但交易会上能不能卖出五百金，自己还没有把握，所以，他打算等去了交易会再告诉她不迟。

虽然很想看她一眼，但叶小乙还是忍住了，假装不认识一般从她身边走过。

“叶公子。”

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叶小乙一愣，还以为是幻听。

“叶公子请留步。”

声音又传来过来。叶小乙赶紧转过头，发现穆香莹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件布衫，

“叶公子，上次多谢公子费心了，只是这火浣布小女还用不上，又怕辜负了叶公子一番好意，所以做了一件短衫，若正合叶公子的身，那最好了，也不枉小女缝了一整夜。”说完，走向前来，双手捧着布衫。

叶小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布衫散发着独有的清香飘过来，让他神魂颠倒。

“还请公子试试合不合身。”

叶小乙忙摆手道：“不不，送出去的东西，怎能再收回来。”

穆香莹颦眉道：“还请叶公子务必收下，若公子不收用自己所送布料做的衣服，那香莹只好回去买一匹布来，为叶公子重新做了罢。”

叶小乙赶紧摇头道：“那算了，姑娘如此缺钱，怎能再破费？”这时，楚星月在后面咳嗽一声，叶小乙自知说漏了嘴，赶紧道：“那小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一把接过短衫，忍不住拿道鼻子边闻了闻，心中了开花。

穆香莹噗呲笑了声：“那香莹先告辞了。”

直到几人走远，叶小乙依旧愣在原地，傻笑着拿着布衫使劲闻闻。

“奇怪，难道她昨晚知道我们在那偷听？”楚星月忖思道。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我跟你说过了吧，她可是很温柔有礼的。”

楚星月摇摇头道：“你也太小看她了，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

“那等着瞧吧。”

夜里，叶小乙训练完，楚星月一个人还要继续修炼，他便先告辞往弟子房走，他实在是太想念他的火浣布衫了。

走到出云阁外墙边，远远的就听见几个弟子的抱怨声。

“这破布衣谷，每天的水都不够用，老子都好久没有洗澡了。”

“就是，以前在府上，每天都有下人给老子把水都准备好，现在呢，要多余的水除非自己去挑，我的天，训练都如此累人了，还要去山上挑水，那不死也残啊。”

“啊，真憋屈啊，若是有人每天让我洗个澡，我愿意每个月付出一个，不，两个金币。”

“我愿意付三个。”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谁？”

叶小乙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道：“打扰各位了！在下第九组的叶小乙，刚才各位兄台所的话，当真吗？”

“什么话？你给老子快滚，再不滚小心老子们对你不客气！”

“你们刚才不是说谁要是能让你们每天都能洗澡，一个月给一个，不，给三个金币吗？此话当真？”

“怎地？你能？”

“正是，在下给你们挑水，一人一天两桶一担，先挑三天，满意后付款，先付一半，连续购买，预存都有优惠，怎么样？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