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开阳县城,已经花掉他五天时间,叶小乙赶紧收拾行李,他的马还在锦来客栈,他得赶紧出发。
刚走到客栈,聂万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非要拉着他喝两杯以践行,喝两杯就喝吧,他非要拉着他道地窖里喝,说那里有陈年老酒,他自己都舍不得喝。
说到酒,叶小乙确实有些心动,如今天气渐冷,路上带点好酒可以御寒,同样是酒,陈年的老酒肯定更吸引人,何况这聂万全对自己有恩,他没有理由不去。
酒店的地窖在后厨一个暗门里,这是一间密室,地窖下去的地方,就在这密室的地板上,如此周密的地方叶小乙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调侃道:“这地窖怕不是藏了百年老酒?”百年老酒他倒没喝过,据王麻子说书里讲过,论酒而言,盗墓贼倒是最有福气,有些盗墓贼挖到过千年前的酒,那酒已经变成蜂蜜一般的粘稠状,那才称得上琼汁玉液。
叶小乙哒了哒嘴巴,千年的古酒喝不着,能喝道百年老酒也够自己吹上半辈子的。
聂万全举着蜡烛只是不说话,下了地窖,关上门,里面居然还挺大,中间隔着桌椅板凳,四周都摆满了酒坛。聂万全伸出手来,叶小乙递上自己的酒葫芦,顺便将水袋也拿出来,咕噜噜喝了个精光,憨笑着递给聂万全。
聂万全摇了摇头,只拿了酒葫芦,走到深处,搬出一坛满是灰尘的酒,打开封口,顿时一阵浓香扑鼻而来,叶小乙咽了咽口水,不禁赞道:“好酒好酒。”
聂万全小心翼翼的拿出漏斗,开始给他的葫芦灌酒,边小心翼翼的倒酒边问道:“听说叶兄家族中并没有在忠武盟任职之人,不知叶兄去忠武盟习武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倒问住了他,若是别人,肯定会快速回答:“当然是为了飞黄腾达。”确实,如今的武国,忠武盟为大,习武比读书有用,以往武官只是做些守备的官职,如今可以参政,文官不能武功不敢得罪忠武盟,所以当上紫衣青衣使后,理论上讲几乎是地方的土皇帝,除了他们自己能管住自己,其他的律法都管不住,所以有些地方官请武人当镖师也不足为奇了,只是像开阳县这样文武官互相对立的很少,其他地方的文官和忠武盟大多都是同流合污,这其中武官更有话语权。
而叶小乙习武,一来是为了自己从小的理想,二来是受了欺辱要奋发图强,三来,是为了葛立。
这是他知道葛立是前武林盟主后才有的想法,既然葛立认了自己这个关门弟子,虽然没有学到一招半式,但师傅的遗愿,自然是自己应当去完成的,虽然葛立从未说过什么遗愿,但他明白,如今的武林是从他身上抢过去的,那他就有义务夺回来。
当然,这个想法他只能深深的藏在脑海里。
聂万全倒酒倒的越来越慢了,似乎是怕溢出,也似乎在等叶小乙的回答。见他久久不回,聂万全道:“怎么?你我虽刚认识不久,难不成叶兄还信不过聂某吗?”
叶小乙赶紧道:“没,没有的事,我是怕你笑话,我习武,是为了当个大侠。”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如此说,想起来,这确实是自己习武的初衷。
聂万全停了停,娟娟细流成了断流,叶小乙想提醒他别只顾着说话,酒还是要倒的,但没好意思开口。
聂万全哈哈一笑,继续慢慢的倒酒,涓涓细流又出现,他笑道:“好怀恋的称谓啊,大侠,大侠,现在忠武盟可没有这个称谓,只有青衣,紫衣,长老。”
叶小乙道:“管他什么职位,大侠做的事,自然是正义之事,和职位无关,不是吗?有好的紫衣,也有坏的紫衣,我就是这样想的,反正,当大侠是没错的。”
聂万全重重的点了点头,酒,倒得更快了些,很快,一壶酒倒满。他递给了叶小乙。
叶小乙松了口气,厚着脸皮将水袋递了过去。
聂万全接过水袋,却并没有马上倒酒,而是望着叶小乙道:“叶兄,你想不想回到以前的那个武林?”
叶小乙一愣,一时没明白。
“什么?”
聂万全接着道:“我是问叶兄,你是喜欢如今的忠武盟,还是以前的江湖?”
叶小乙道:“当然是以前的,至少,普通人想习武就习武。想当大侠就有可能成为大侠,现在,太难了。”想来,不禁为自己的遭遇感到一些欣慰,在现在这个世道里,自己无疑是幸运的,没有关系也顺利进入了七星岛。
聂万全突然正色道:“若是有人想推翻现在的忠武盟呢,叶兄会赞成吗?”
叶小乙大吃一惊:“什么??推翻忠武盟,这,这若是被紫衣人听见了...”
聂万全干脆站直了身体,沉声道:“实话说了吧,聂某虽然不会武功,但已经加入了正武盟,正武盟正是为推翻忠武盟存在的组织。”
叶小乙上下打量聂万全,聂万全突然脱了鞋子,伸出自己的脚,只见他脚心有一个正字,他放下脚来,沉声道:“如你所见,聂某是正武盟之人,叶兄虽然是忠武盟的人,但我见叶兄一身正气,所以才会对叶兄说。”
叶小乙睁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世上除了忠武盟,还有一个正武盟,他不禁叹道:“果然,果然。”
聂万全疑惑道:“什么果然?”
叶小乙道:“我说这青衣紫衣如此横行霸道,就真的没人反抗?果然,是有人反抗的,只是,如今只有忠武盟之人才有习武的机会,正武盟不是都是没有武功的人?那样怎么敌得过青衣紫衣?”
聂万全道:“我们当然有会武之人,只是力量远远不足,所以希望有正义的忠武盟之士能加入咱们。”
叶小乙见他一双恳切的眼神,顿时明白,原来,他是想让自己加入正武盟。叶小乙倒是想,但如今忠武盟一统武林,想推翻何其困难,搞不好就有杀身之祸,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底气敢如此,想到此处,叶小乙咳了一声道:“正武盟就是为了推翻忠武盟而存在的吗?那你们应该有首领吧?”
聂万全道:“对,我们追随葛立葛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