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乙摘下几人的蒙面，只见他们个个鼻子凸出，眼睛深陷，果真火莫国人。

飞雪道：“他们腰间都有十两银子，你取了来吧，我说过，要请你喝酒，你现在可信了？”

叶小乙长叹一口气，看着这么多死尸，哪里还喝得下去？

他取了银子放在桌子上，肚子里憋了一堆问题想问。

飞雪抬手道：“别问，咱喝酒。喝完了，你不问，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你要问，那就各奔东西，我去好玩的地方，你自便。”

叶小乙将问题生生憋进肚子，便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干了。

飞雪笑道：“这才是嘛，人呐，现有的问题都解决不完，偏偏还要不断的问新问题？何苦来，何苦来？”

叶小乙又喝了一碗，心中哪里能放下？

“你不说，我说给你听吧？我”

飞雪抬手阻止道：“慢！别说与我听，咱们只谈酒，女人，赌钱，别的，都不要说。说了，我也没兴趣，反正没兴趣，不如不说的好。”

叶小乙心中苦楚，又喝了一碗酒。

一碗一碗的喝，倒是喝开了，不一会便跟着飞雪唱起歌来。

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姐脑前边

天庭饱满兮瘾人

伸手摸姐冒毛湾

分散外面冒中宽

两人只把一坛酒喝完，喊着店小二上酒，却不见有人来。

飞雪一把撘住叶小乙肩膀道：“走，哥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说完，在桌上放了二十两银子，两人搀扶着出了屋子。

直到两人走远，几个汉子才从院子里战战兢兢的走出来，那中年汉子见到满屋的尸体，不禁抱头悲呼：“我命休矣”

旁边一个汉子安慰道：“他们没杀咱们已是万幸了，大哥不必担心，这人如此厉害，想必掌柜的也不会怪罪咱们。”

中年汉子口里却一直喊着“我命休矣”，似乎完全听不到他人的声音。

且说叶小乙和飞雪走出屋外，此时已近子时，呼呼的北风肆意呼啸着，地面结了冰，两人走几步便摔一跤。到得一处灯火通明之处，已不知摔了多少回了。

“到了”飞雪诡笑一声，就要进去。

叶小乙抬头一看，只见匾上写着三字“怡春院”，他一个个字的念了出来。

怡春院

念完，突然浑身一颤，酒已醒了一半，大叫道：“这是妓院啊，飞雪大哥，你”

飞雪一把将他拉到门下，笑道：“是啊，咱们两个男人光喝酒多没意思，这里姑娘多，正所谓酒如女人，要品，女人如酒，要识，女人和酒，是互补的，一个都不能少，光有酒没有女人，那就太没意思了。”

叶小乙赶紧往后退，叫道：“我不能进，家父时常”

“家父个屁！”飞雪一把将他拽入门内。

四周，已围上来几个妖艳浓妆的女子，一把挽起两人就往里面拉。

一阵浓郁的劣质香料味道顿时充斥在两人鼻中，叶小乙一阵反胃，飞雪则“哇”的一声，吐了。

污浊物溅的到处都是，几个女子惊叫着躲开，但难免都溅到一些。

叶小乙身上也被溅到一些，自己本来就有些儿反胃，他这一吐，自己忍不住也跟着吐起来。

众女子立刻放开两人，退到一旁，被污物沾到衣裳的女子赶紧跑开去换衣裳，没被沾到的女子则捂着鼻子望着两人，不敢上前。

“谁啊这是，搞的乌烟瘴气的！咱们这里可是安静的很。”一个拿红手绢的粗嗓子胖婆娘大大咧咧的跑过来，见叶小乙和飞雪仍在那里狂吐不止，不禁捂着鼻子大骂：“快来人啦！把这两个登徒子给老娘打出”

出字没说完，却愣住了，只见飞雪一边在地上吐，一只手里却举起一袋银子，那胖婆娘伸出两根手指头一捏，拿在手中，打开一看，顿时喜笑颜开，一只手连忙招呼道：“小福子小顺子，快将两位公子扶到后堂去，吐干净了再出来。”有伸出另外一只手招呼：“小凳子小桌子，快来收拾这地上，哎哟，正是造孽，这干干净净的地儿，给弄的乌烟瘴气。哼，这得扣掉十两银子。”

后面跑过来几个伙计，两个搀扶着叶小乙和飞雪往后走去，两个则拿着撮箕扫帚来打扫。

所谓后堂，便是通往后院的一间走廊。已有一个婆子端了两个小木桶放在两人鼻子下。有端来一个木盆，打了热水给两人擦洗。

说也奇怪，到了后堂，叶小乙便觉得心中舒坦不少，反胃之感也没有了，此时吐了一场，酒已清醒一大半。

飞雪缓缓站起来，找老婆子要了口茶漱了个口，骂道：“那帮混蛋，配的什么鸟毒药，怎地一闻胭脂味就不对！真他娘的扫兴。”

叶小乙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出去吧”

“不，你等我一会。”说完，他走到院子里，运起功来。

叶小乙一个人在后堂站着别扭，赶紧也跑到后院，看着飞雪做些奇怪的动作。

“稍等片刻，老子马上就把残留的毒给逼出来。”

叶小乙见出去无望，不由得担忧起来。

他的第一次，可不想献给妓女。

突然，一个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叶小乙顺着声音走了几步，突然听得说话声。

“我说小兰，这武官爷咱可得罪不起，他点名要你，做妈妈的也没办法啊，虽然你不归我管，但就这一次，你就帮帮忙，他有的是银子，这样，那银子我只要三，你七，怎么样？”

叶小乙听得小兰两字，心中一动，顺着声音方向走过去，但见一间房门前，那肥婆子正对这房门说话。

女子哭泣道：“胖妈，小兰已嫁人，怎可做这等荒唐事？你莫要再逼我了，我死也不会去的。”

这声音，却是是小兰的声音，叶小乙心头一沉，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兰的声音继续传来。

“求胖妈快放我出去，我夫君见我这么久都没回，一定会来路上找我，他腿脚不好，路上摔着了，可就麻烦了。”

那肥婆子道：“嗨，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说啦，说整好这有个姑娘的绸子破了，着急补一补，耽搁一下，工钱翻倍，你放心好了。你说这也怪不得胖妈，这后堂平时谁会进来？偏偏那武官爷找厕所找来了，见了你，非要你陪，你看看，我派小壮子小强子去说了，可那青衣好生厉害，一脚一个，把他们踢得头昏眼花，谁还敢上？你要是再不去，他只怕就要拿刀来逼胖妈咯。”

小兰哭哭啼啼道：“求胖妈了，求求胖妈，小兰再也不来了，那些工钱也不要了，只求胖妈放小兰一条生路，小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肥婆子叹口气道：“小兰，胖妈也没办法啊，得罪了武官爷，以后咱这店就别想开啦，我派了好几个姑娘去，他都不要，非要你，要是有人能顶你，我早就安排啦，可是”

“我去吧。”

叶小乙从后面闪到跟前，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