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突然想起来这味道属实有些熟悉,再细细一想,小兕子身有这个味道,但是比这个淡很多。
不仔细闻便闻不出来。
至于小兕子身的味道是如何来的,毋庸置疑,就是他将太原王氏送来那块好的羊脂玉做成兔子玉簪送给小兕子后。
小兕子身才有了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想想真是后怕,那玉原本是送给他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被他送给了小兕子。
还好时间不长,若是长了,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
齐鸣手脚有些冰冷,朝着戴胄的棺材走了过去。
“郡主,可否让在下开棺为戴尚书验身?”
齐鸣的声音竟然蕴含了浓重深沉的怒意与寒意让身后跟着的李君羡有些胆战心惊。
他还从没见到过如此生气的祭酒大人,一起的祭酒大人无论是干什么都带着如沐春风一般的笑意。
就算是国子监有些纨绔的世家子弟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没有见过祭酒大人脸这么黑过。
都是从容而又淡然的处理过去。
齐鸣这次脸黑得厉害显然是触及到逆鳞了,这身看着似谪仙一般皮相底下实际是铺天盖地的火气与黑暗。
李君羡自认为自己也是个过战场,当过禁军统领的铮铮铁骨。
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
却万万没想到这个看着如玉一般的贵公子居然也能有这么摄人的气场,让他现在都心有余悸。
“开棺验尸?”永安郡主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齐鸣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意见。
这个已经盖棺,在开棺可是大不敬。
如果不是什么另有隐情,一般不会这样做。
可外公不是因为常年肺病才会离世的吗?这其中……
“这不合乎礼数吧,祭酒大人……”
永安郡主犹犹豫豫的说;“外公不是因为常年肺病缠身才离世的嘛,这个要怎么验身?”
“你信我就是,开棺吧。”
齐鸣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这其中的事情,这些世家搞出来的阴谋,若是让永安知道了,不知道她会承受多么大的痛苦。
毕竟世家是因为她的原因,才盯了戴胄。
他也不想这么单纯温婉的永安郡主去接触这些阴谋跟黑暗,卷入这些巨大的纷争旋涡之中。
“既然祭酒大人坚持,那便开棺吧……”永安郡主看着齐鸣,一双带着氤氲雾气的眼眸深深的望进齐鸣的眼中。
“齐鸣,我觉得我没有家了。”
齐鸣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些话,一愣,神色微微软了下来;“郡主父母都在,怎么说这些丧气话。”
“他们从未考虑过我真正的幸福,永远想着在这势力盘根错节,永远暗流汹涌的长安城巩固自己的地位,我只是他们的工具。”
齐鸣沉默,这就是皇室子女的一身。
他们奢侈的位于人人之时,受世人跪拜之时,却也同时被剔除了七情六欲,如此悲哀。
“只有外公对我好,爱我,宠我,可以包容我所有的不好,现在他也离开我了,我是真的没有家了。”
“郡主,节哀。”齐鸣顿了顿道;“怪我不好。”
如果不是他昨日骤然发难,那王家也不会这么快动手。
戴胄也能多活些时日。
“齐鸣,我是真不想当这个什么鬼郡主。”
她说着说着就又哭了出来,如濯清涟而不妖的玉莲,看得人一个叫我见犹怜。
“郡主别哭,你人生还长着,以后还有很多值得的事跟值得的人。”
齐鸣软声安慰道。
永安郡主凄惨的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我值得的人和事……”
“呃……”
齐鸣愣住了半响,没反应过来永安郡主这句话到底表达了什么!
这是……表白吗?
他在人家外公的灵堂面前被表白了?
这什么情况啊,我的天!
这个永安郡主这么猛的嘛?
还可以这样吗?
齐鸣心里头直接是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尴尬得能用脚指头在地扣除个三室一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