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冬月披着外衣和顾长策进了山,说是可以帮他看着点,但是进了山,她被风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更别说帮忙了,别当拖油瓶就谢天谢地了。
“娘子你小心,雪可滑了。”顾长策在前头拖着爬犁,一手还拉着齐冬月,进了林子,顾长策看了不少柴火,齐冬月则蹲在一边帮他放好,拿着树皮全部捆扎起来。
“这些够了,长策,我们回去吧,天看着又要下雪了。”齐冬月对着他大喊,顾长策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
下山的时候,爬犁忽然撞到了什么,只听到一身咽呜的声音,“怎么了?”
顾长策一下子蹲下来,拼命的扒开雪,看到一张人脸,齐冬月吓得不轻,差一点就跌掉了,“怎么有人啊,是不是死了呀?”
把手放在那人的鼻子下,“还有气的,活着的,娘子不怕啊。”
“长策,把他放在爬犁上,拖回去看看?”
话刚说完,顾长策已经把他搬了上去,也许是硌得慌,又是一声咽呜,好在他力气大,两个人很快回到了家。
“娘,我们刚刚在雪里挖到一个人。”顾长策朝着家里喊,徐翠萍一阵头晕,咋又挖到一个人啊?他们挖什么不好,偏要挖到人,家里哪里养得起?
此时隔壁王家听到声,也过来凑热闹,“挖到人?长策你们挖到什么了?”王家老大探头一看,“哎哟,这不是城里的李员外吗?这个是你们挖的?”
“是啊,在山上挖的,我的爬犁撞到了,就挖出来了。”他不知道啥是员外,也不认识这个人,就是想着挖到了就带回来。
徐翠萍出门一看,不也惊讶的喊了一声,“真的是李员外啊,怎么会被人丢在山上呀?家里着贼了?”
“快快快,快把人抬进去啊。”
这种体力活自然是顾长策的长项,一把就把人扛勒起来,“长策啊,你轻一些,冬天人骨头脆的很。”徐翠萍还不忘在后面嘱咐,“老二家的,你来的正好,烧些热水去。”
吕春秀不过出门看看又扛了什么回来,是不是又能沾点光,一出门就听到徐翠萍让她烧水,“大哥又扛回一个人啊?我们家那里有...”
“让你烧水,屁话多,还带着干啥。”徐翠萍不想听她叨叨的,直接让她干活去了,“冬月啊,你去煮些姜汤来,长策给他把被子盖上,之前冬月还剩下的那些药也拿去煎了。”
“我这就去煮姜汤,药也给我吧,顺道就煎了。”
“娘子,这个人都冻僵了,还能救得回来吗?”顾长策歪着脑袋,看着这个有些硬邦邦的人,“给他保暖,我也不知道呀。”
“真晦气,要是我们家冻死,才晦气呢,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就喜欢往家里扛,大哥你是觉得我们家很有钱是吧?自己都吃不饱呢。”厨房里,吕春秀瞧见顾长策就是一顿数落。
“但是他很可怜啊,我就扛回来了,娘说要做好人好事。”
“外头可怜的人多了去,怎么不见你都救啊。”这一句话直接让齐冬月炸了,“长策他是好心,娘都没说什么,你有啥好说的,你要是觉得你不想烧水,我来。”
吕春秀被齐冬月一说,也阴阳怪气的,“我怕家里不够吃的,吃的都给别人了,自己人饿死吗?”
“家里什么时候缺过你们吃喝了?救一个人也亏不了你们,现在不少还是我和长策赚了钱买回来的,我们都没絮叨一二,你说什么呢。”齐冬月也拿出当家人的派头,“放心吧,就算少吃也缺不了你们的。”
一听这话,是要和自己吵了,吕春秀一下子踢开水壶,“大嫂,这话不是这样说的,这钱不少是你们住赚的,不也是家里一起用的吗?孩子还小,缺不了吃喝的。”
“敢情是现在缺了?我们要不要看看账本,我们这两家到底谁有的多谁用的少,我一个赚钱都没说啥呢。”见她要掰扯,齐冬月也不带怕的,“我们这边也两个孩子,还算上娘和银生的,都没你们一房用的多,哪里亏待你们了?”
这话倒不假,以往每年没准备那么多炭,所以烧柴,今年炭火多了,自然多用了不少,即使白天也烧的暖暖的。
“还有,我没记错,上次和你们房说了,你们到春试前就20两花销,现在你们在家吃了多少,用了多少炭火,难道还要额外给?”齐冬月真的是气急了,“今个儿我就和娘说,你们那炭都停了,要用自己去买。”
她捡起水壶,准备烧水,一旁的顾长策见她生气了,也不敢说话,“娘子不生气啊,娘子生气好吓人。”
“长策,我不是对你生气,不怕啊。”她忙笑了起来,“你帮我看着火,我去煎药好吗?”
吕春秀被这么一说,不禁跳脚,现在炭火啥价格呀,停了还不冻死他们,她倒是没想到齐冬月还记着这一茬呢。
“怎么你还想冻死我们一家,你们家可以吞了家产是吧?”吕春秀一顿咋呼,齐冬月完全不理,许久之后才说:“我们照着之前说好的来,你冷,自己买,可别说我的谋财害命一样。”
“你你你,你记着。”她一脸生气的去找徐翠萍,奈何徐翠萍也在忙,只是嘟囔了一句:这事你大嫂说了算,你不帮忙就滚回屋子里,别碍眼。
听到这些话,吕春秀只觉得委屈,自己嫁过来那么多年,都不如齐冬月,还被自己婆婆说碍眼,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你站在这哭啥,娘不是让你烧水吗?”顾长宁瞧见吕春秀站在院子里抽泣,“多大的人了,为了一点小事,你不愿意就回屋子,我把这几捆柴拿到厨房去。”
顾长宁完全不理睬哭哭啼啼的吕春秀,自顾自地把柴搬了过去,“大嫂,柴我放这里了,还有啥要我做的不?”
“你媳妇好像有些不高兴了,你还不去哄哄?”齐冬月是故意这样说的,她想指桑骂槐的说自己,反而自己被气哭了,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