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里有毒...别喝...”
她将脑袋挨近凌望清,借用错位让身旁的侍女误以为两人在亲热缠绵,耳鬓厮磨。
魅惑勾人的眼尾扫了一圈周围的侍女,她们便慌忙垂着头快步离去了,等到这片席位只余他们二人的时候,神芜幽才慢慢起身,殷红似血的唇瓣对着他的耳畔继续喃喃道:
“城主有心杀我们,我们暴露了...”
神芜幽是真的喝醉了,原本她能放心的大快朵颐的原因不只是对城主的理解,还有就是对自己身体的信任。
她是植妖,一旦饮下有毒之物,身体察觉到异常,便能及时的动用内力将毒素逼到植物的某一处支叶。
比如——头发。
将所有的毒素逼到头发上后,再舍弃几根吸收了毒素的头发,毒素也就随之排出体外了,所以她根本就不会中毒身亡。
但是如今...
神芜幽的眼神时而迷醉时而清明,垂眸看向藏在手中的两根头发,不由得暗道一声:
草率了!
她也没想到,如此香甜甘冽的美酒居然度数这么大!毒虽能逼出去,但酒精不行啊,醉意不行啊,为今之计,只能等着身体内的酒精含量慢慢蒸发了...
再看凌望清白羽沫和安澜清,似乎并未受到毒素的影响,莫非是因为自己的修为太低,等级太低,抵抗力太差,所以发作的速度快些?
越想越觉得对,神芜幽当即就来了这么一招不动声色的阻止凌望清继续饮酒。
而白羽沫和安澜清那边...
恕她无能,她整个人都快贴在凌望清身上‘为所欲为’了,那边都不能看过来一眼吗?
心累...
看着那两人正在全神贯注的套话打探,丝毫没有转眸瞥他们一眼的欲望,神芜幽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心下一横,直接对凌望清来了一句:
“公子,得罪了!”
凌望清仍旧是正襟危坐着恪守君子之礼,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猝不及防的大脑一片空白,怔愣一瞬,身体僵硬之际,耳畔又传来神芜幽醉酒的呢喃。
那夹杂着醇厚酒香与独特花香的温热气息向着他的脖颈喷扑而来,他只觉得脖颈那处炙热微痒,酥麻怪异,这种异样的感觉他平生从未见过,不由得身体一僵,整个人再次愣住。
等他再度恢复清明,想要将人从身上拉下去时,倏地又听见一声满是歉意的告罪,还来不及细想,就忽地感觉身上一重,凌望清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忽然钻进自己怀里的娇媚美人。
只见她一笑勾魂夺魄,一双迷醉的眼睛笑意盈盈,像是蛊惑,像是贪嗔,像是勾引,像是眷恋,水波盈盈的,很是惹人怜爱。
她的唇色本就殷红鲜艳,如今醉酒之后更是晶莹潋滟,柔润性感,诱人品尝。
丹唇缓缓贴近他的微愕紧抿的唇瓣,待那醉人的香气传来之时,灼热的气息无限靠近之时,她却忽然又转了方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借着酒劲的她娇蛮的甩开身后矮桌上的酒盅,酒盅‘咕噜咕噜’的滚落在地,发出几声不小的声响,引来其他人惊愕的回眸侧目。
白羽沫听见声响下意识的一回眸,就看到这么辣眼睛的一幕,手中的酒盅差点脱力直接掉在地上,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火辣激情的一对,一双眼珠子都差点夺眶而出,三观碎了一地。
但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还是强忍着大脑中翻腾雀跃的满脸问号,生生咽下差点一口喷出的酒水,尴尬的呵呵一笑,心中正想这货是不是吃错药了。
刚正想开口解释一声,却无意间扫了眼地滚到地上的酒盅,眼眸一定,再朝神芜幽看去,正好与她的眼神相撞对视,准确无误的接受到她传递来的信息之时,眼眸微沉,随后又不着痕迹的移回了视线。
不动声色的对着城主笑着打趣道:“瞧瞧城主的好酒,连不喜凡尘俗物的妖宠都偏爱有加,醉了去,叫城主看笑话了。”
说着也用内力催动血液缓缓绯红了脸蛋,然后停下了动作,面色微酣,一边举杯相敬,一边歉意的出声:
“晚辈不胜酒力,先行告辞了,不过请城主放心,斩妖除魔护卫百姓安康是我等的职责所在,眼下既然城主忧虑思危,那晚辈就暂且留下直至邪祟尽除,必不会让这鄄城的百姓再遭受妖邪的侵扰!”
城主闻言嘴角直抽,他并不是那个意思,感叹妖邪时常作祟可不是为了将这群祖宗留下来的。不过既然对方不知好歹,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想到此,他倏地眼神一暗,而后瞬间又恢复那副和蔼的笑容,缓缓起身相迎,拱手而对:
“仙家客气,早闻虚妄山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心忧天下且各有奇才异能,鄄城能得诸仙家的庇护,是祖上修来的福气啊!”
白羽沫一听,连连摆手摇头,自谦道:“唉~城主谬赞了,都是我等应当做的。”
一边说一边抬脚离席,察觉到城主是在拖延时间,于是摇头间给了神芜幽一个眼神。
对方顺利的接受到之后果断的骑在了凌望清的身上,带着酒气迷蒙的惑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容冷峻的凌望清,双臂撒娇般的环住对方的脖颈,娇滴滴的嗔怨出声:
“主人~我要~”
此时已经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凌望清额间还是忍不住的突突直跳,强忍着把人丢出去的冲动,下一秒直接起身将人拎着衣领提起来,面若寒霜的大步离去——
“且慢!”城主忽然出声拦住了几人的脚步。
这时几个小侍倏地鱼贯而出,正当一行人以为他要发难之时,城主已经慢步走了过来,挺着个浑圆的大肚子,声音浑厚的大笑几声:“仙家辛劳,不如今晚就歇息在府内,总好过路途奔波,劳心伤神,误了正事啊?”
白羽沫闻之一笑,颔首致谢,算是答应了。毕竟人家铁了心的不让走,自己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啦。
只是那‘正事’,却不知究竟是误了谁的正事啊...
四个小侍分别各立两侧,说是担心醉酒迷了路,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关押犯人时的小心谨慎,时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唯恐了错过了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