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明所以,以为这只是她不甘于死亡的哀鸣。
于是笑得更加肆意狂妄,掌心的一簇蓝色火焰慑得人心颤颤,蚀骨发慌。
欣赏完猎物的凄惨模样,他目光一狠,毫不犹豫的将火焰直接拍向地上的红色身影!
然而就在那抹象征着死亡的极狱冥火就要挨上神芜幽那清丽凄美的脸庞之时,忽地一阵凌厉的罡风蓦地袭来——
“嘭!”
少年狂傲的身子如同破了线了风筝一般被无情的甩飞在地,重重的砸在地面。
“大人!”
神芜幽惊喜的望着身后忽然出现的高大身影,黑亮的瞳孔里迸射出无法忽视的光芒。
薄伽梵深邃漠然的双眸轻轻扫了一眼地上的神芜芜,眼神在触及她嘴角的那道血痕之后骤然一冷。
不过这变化太过转瞬即逝,还没等人察觉出来便不着痕迹的又换回了一片漠然死寂...
神芜幽亮晶晶的眼眸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见他果然不负所望的一步步越过自己走到前面,将自己挡在身后,不禁心里暗笑出声。
少年,你完蛋了!
果然,在她目光炯炯的眼神下,魔尊那伟岸的身躯一步步走到倒地的少年跟前,周身裹挟着气势磅礴的骇人魔气随着他沉稳的步伐渐渐袭卷而来,侵覆而下。
哐、哐、哐...
伴随着那足矣震天撼地的脚步声,如冷面阎王般骇人听闻的魔尊终于走到了那狂傲少年面前,冷漠的眼神像是噙着寒冰,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面露呆滞的少年。
倏地,神芜幽眉心一动。
在她的视角里,只见那浑身都写着‘生人勿近’的魔尊禁缓缓伸出一只手,肤色苍白,骨节分明,指尖修长而有力,几乎稍一用力就能活活捏碎对方的头盖骨。
不,不是吧...
神芜幽慢慢瞪大了双眼,惊愕的望着那抹高大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随着那只手愈渐靠近呆愣的少年,她的额间更是忍不住的突突直跳。
在神芜幽正不忍直视这即将到来的惨剧,打算拧眉闭目咬拳头的时候,忽地耳朵一震,诡异的听到一声很是清脆的——
“啪!”
?!
神芜幽的脑袋都扭到一半了,结果这是什么意思?
她忽地睁开眼,疑惑道:
魔尊只是打了他一下?
结果回眸一探究竟的那一瞬间差点没惊讶到生吞自己的舌头!
只见那摔倒在地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了起来,仍是那副狂拽酷炫的桀骜模样,很是不耐的一巴掌甩开魔尊伸过去的手。
“啪!”的一声后,他似乎还不解气的横眉怒目,眼神里满身怨恨和恼怒的低吼出声——
“薄伽梵!你这是什么意思?!”
神芜幽震惊的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的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魔尊大人叫薄伽梵啊...
挺好听呢。
啊呸!不对!
走神的神芜幽立马纠正了自己的态度,不可置信的望着少年那一副不怕死的挑衅动作,而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
魔尊居然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做!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都欺负到大人的头上了啊喂!
您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直愣愣的立在那啥也不干?
这样有损您堂堂一魔之尊的威严啊喂!
在神芜幽震惊不已的目光中,只见那霸气侧漏的魔尊大人忽地手腕一转,在他严峻冷漠的面容中,不知从哪变出一个...
泼浪鼓?!
这...是玩具吧?
这玩意儿不能打架不能教训人的吧?
莫非是里面藏着什么机关?
神芜幽眯起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手掌大小的泼浪鼓,势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然而,让她失望了。
那狂妄的少年在看见泼浪鼓的一瞬间眼角一抽,随后立即一把扯过来直接掰成了两半,还像是觉得不解恨一般又狠狠的摔在地上,重重的踩上几脚!
发泄完成后又一脸愤愤的冲着魔尊吼道——
“倒底要我说几遍,我不是小孩子!不是小孩子!不是小孩子!!!少拿这些东西哄我!”
这画面,乍一看,颇有一种老父亲面对青少年期叛逆孩子时无奈心酸的既视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她忽地一惊,下一瞬立马一阵恶寒的挥去了这种诡异的想法!
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看魔尊的样子,面无表情的似乎也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甚至还伸出手又变出了一个...
弹弓?!
“......”
所以这真的是在哄小孩子吧?
神芜幽默默的望着那满头黑线的少年狠狠的抽了抽嘴角,继而气急败坏的一把夺过那木制弹弓,手法粗暴的将幽蓝的火焰弹狠狠的射到魔尊那沧桑凌乱看不清神情的脸上。
“嘭!”
火焰弹应声而爆。
如瀑般的幽蓝冷焰瞬间从火焰弹倾泻而出,引燃了魔尊的整个身躯。
霎那间火焰窜出数十米高,外焰的极致冷意骤然冰冻了四周的空气,一不小心吸入一口都会觉得肺部被冻的骇然发颤。
然而不过一息之间,那骤然暴涨的火焰就被魔尊被动的吸收了。只见那道伟岸的身躯仍旧那般巍然如山的屹立在此,他纹丝未动,身上的蓝色焰火却缓缓熄灭,渐渐毫无踪迹了。
尽管遭受如此过分的挑衅,魔尊似乎也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只是抿抿唇,神情愈加的冷然骇人,也更加低迷了些。
神芜幽深晦如墨的双眸静静打量着这一切,目光幽幽...
同为魔族...
蓝色冷焰...
想来就是魔族皇室专有的极狱冥火了。
魔尊,魔君...
父子?
倒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看他们这副势同水火,不共戴天的相处模式...
一旦这种消息传出去了,落入敌人的耳朵里,那随便挑拨离间一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怪不得魔族会隐退...
再高耸矗立的巍峨大厦,一旦内部被腐蚀空虚了,也就宣告着离倒塌之日不远了。
可魔尊明显不打算与那小子计较,身为的长辈的宽容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还有种愧疚的纵容。
神芜幽目光沉了沉,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怕是得有麻烦了...
果然,在她思索之际,耳边蓦地传来一声狂肆的嘲讽,那声音的主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满脸的震惊嫌恶,眼中愤怒的血丝隐隐浮现——
“那她呢?妖宠?还是炉鼎?薄伽梵,你把她留在这里做什么?可别告诉我只是看看,傻子才会相信有人放着绝佳的炉鼎不用,就在这放着看!
“啊?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