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天色大亮,初冬的阳光仍带着一丝暖意,透过窗子温柔的洒在织锦的棉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神芜幽被这束光芒照醒,懒懒的掀起了困倦的眼角,又默默闭上,起身,慵懒的舒展一下胳膊,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眸,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头发有些杂乱,不过没关系,她的妖术总能叫她偷懒成功。
推开门,那载满一身月华的高挑身影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
阳光洒在他身上,驱寒了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清,添了抹暖意融融的温和。
她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在那熠熠生辉的冰蓝色精美项链上微微流转,而后微微一笑,冲他打了声招呼:
“早~”
对方微愣一瞬,而后温吐吐的说出一句:“已至巳时,不早了。”
神芜幽:......就很,煞风景。
“你这样,真的很难找到女朋友。”她默默的吐槽一句。
在看到对方疑惑的目光之时,又呵呵几声掩饰过去,走近他身旁,眼角微眯:
“等急了吧?这就带你去看出好戏~”
夜月昙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不过经过昨夜的彻夜深思,这个妖媚,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花容说的不错,因为他的抗拒,那些本来对他兴致勃勃的人也渐渐觉得乏味而失了兴致,他已经有足足一个月没有挂牌迎客了。
如此下去,他的下场...
他银色的眼眸微暗,置于腹前的手又紧了紧。
他,别无选择。
唯有相信。
跟着神芜幽的步伐,他逐渐发现了不对劲,蓦地出声道:
“这是要去哪?”
“花容病了,难道不该探望吗?”
她仍是那副笑容,纯挚真诚,却又带了抹惑人的妖媚,荡人心魂。
只是夜月昙此时却无法欣赏,他面色微变,有些不赞同道:“为什么要去探望?她昨日才将你卖到这,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罢了,忽地又想到:“你怎知她病了?”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不见任何异样。
对此,神芜幽只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应,而是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
“去了不就知道了?”
夜月昙:“......”
花容是整个长情城内青楼最大的老板,掌管整个玉郎倌、倚红楼和琉仙阁。几乎囊括的整座城的青楼馆。
她这忽然一病,会造成许多不可想象的后果,若是传了出去,更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是以,她连郎中都没叫,直接叫院里负责姑娘公子们伤势的大夫瞧了瞧。
或许是那些大夫多治外伤,这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看着花容那美艳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自己,都不禁身子抖了抖,难出一言。
见他们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花容抽疼的心脏似乎更疼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心疼的厉害,你们一个二个的却都说瞧不出来?这意思,莫不是我自己装病还诓你们的?!”
“不是不是...妈妈定然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在花容这里签过死契的人,是生是死就是她的一句话,哪敢跟她斗嘴怄气?
这下她一生气,他们就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身子不敢出声,也就几个医术厉害的,颤了颤,提议道:
“妈妈,我等学艺不精,实在羞愧,但妈妈的身子要紧,不然,还是去叫个郎中?”
“对对对,妈妈身子要紧,身子要紧...”
一群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附和出声。
然而此话一出,花容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找郎中?除非是把人买了留在院子里一辈子也不出去。
不然自己生病的事情一传出去,那群虎视眈眈的虎狼定是又要琢磨出些的下贱的法子闹出乱来!
上一次,她不过一个小小疲惫头痛,就被有心人利用,传出什么将死之兆,瘟疫流出,活生生撬走了她五个头牌,还笼络官员差点抄了她的倚红楼。
好好的生意,偏要走些什么歪门邪道的下流路数。
这些人,着实可恨!
现在心痛,要是被传出风声,指不定又会被弄出什么幺蛾子,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用,真也不嫌下贱!
“不,不能找...”
她稳了稳心神,疲惫的垂下眼皮,挥挥手,无力道:
“行了,都下去吧,管好自己的嘴,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她面色苍白语气无力,却仍挡不住那眼神里迸射出的寒光,锐利如鹰,危险十足,只淡淡的扫了那几人一眼,就让他们不由得渗出一身冷汗。
“是,我等明白,今日什么也没做,也没看见妈妈...”
几个人瑟瑟着身子连忙出了门,那速度,活像是身后有什么虎狼在追。
直至完全出了院子,才心有余悸的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深呼一口气...
神芜幽和夜月昙来的时候,花容正靠在床头用力揪着心口的位置,面色是虚弱的苍白,冷汗淋淋,手下的力道却似乎越来越重了。
仿佛皮肉疼了,心脏就不会疼了一般。
“花妈妈,听说你病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花容警惕的抬眸一看,就见昨夜新收的妖媚和那无事不出华昙阁的月昙一起走进来,一前一后,一个妖媚冶丽,一个清幽载月。
“你们怎么来了?”
她面色不佳,却还是强撑着一副如常笑意,若非是脸色白了些,唇色淡了些,到真是叫人看不出个什么。
她没有请人进来,神芜幽便自己走进了,拉出一个小板凳,坐在她的床榻前,伸出手,探了一下她的额间。
后者警惕的闪躲,却没躲过身为妖族的神芜幽。
只见那只手轻轻一点,一道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感瞬间袭来,怔愣之后,她忽地眼神一眯,出声道:
“你,不是人?”
虽是问句,但很明显,她的语气是肯定的。
神芜幽倒是没想到她如此敏感,只查探了一下她的身子,还什么妖气灵力都没用呢。
“你似乎对妖很是熟悉。”
她冷不丁儿的忽然说出这么一句,面上并无恶意,语气也是淡的寻常,像是在说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花容还未说话,就又听她意味深长的补了句:
“只是这种熟悉,并非是在接手琉仙阁之后才有的吧?”